光刃劃破空氣,正中老者頭頂懸浮的玉牌。那團渾濁的能量球猛地一顫,隨即轟然炸裂,黑氣如受驚般四散逃逸,撞在岩壁上發出嘶嘶聲響,迅速消融於無形。
五名殘存的敵人或倒地不起,或轉身奔逃,眨眼間便消失在亂石之後。灰袍老者仰麵跌倒,胸口劇烈起伏,手中玉牌裂成數塊,暗光熄滅。他掙紮著想要撐起身體,卻隻抬起半寸便重重摔下,再無動靜。
雲璃握劍的手微微發抖,劍尖點地,支撐著她幾乎脫力的身體。她喘了口氣,喉嚨裡泛著鐵鏽味,但還是強迫自己站直。晨曦靈蝶輕輕落在她肩頭,翅膀微弱地開合,光芒比之前黯淡了許多。
“結束了。”她低聲說,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夜無痕站在不遠處,右肩被碎石貫穿的位置已用布條草草包紮,血漬滲透出來,在黑色衣料上暈成一片深色。他沒說話,隻是緩緩將冰劍插回背後劍鞘,左手扶了扶額角,抹去一層冷汗。
雷鳴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斷裂的石柱,喘得像跑了百裡山路。他抬起手,甩了甩發麻的右臂,咧嘴笑了笑:“總算……沒白拚這一把。”
林婉兒從高處跳下,腳下一滑,險些摔倒,趕緊扶住岩壁穩住身形。她低頭看了看掌心,火符早已燃儘,皮膚有些發燙,指尖還殘留著靈力耗儘後的麻木感。
雲璃環視三人,聲音平穩:“都還好嗎?”
“死不了。”夜無痕答。
“命還在。”雷鳴拍了拍胸膛。
林婉兒點點頭:“我沒事,就是……有點虛。”
雲璃輕輕呼出一口氣,終於鬆開緊繃的肩膀。她走到夜無痕身邊,伸手檢查他的傷口。布條已被血浸透,但她沒有多問,隻是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點淡綠色藥粉灑上去。夜無痕皺了下眉,沒躲。
“這藥還能止血,但得儘快處理。”她說完,又轉向雷鳴,“你呢?骨頭沒問題吧?”
“皮外傷。”雷鳴揮了揮手,“剛才那一下,值。”
林婉兒這時已經翻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和炭筆,翻開一頁空白紙張,放在膝蓋上攤平。“咱們得記點東西。”她說,“剛才那幾波變化太快了,要是沒及時反應過來,現在躺下的可能就是我們。”
雲璃坐到一塊平整的石頭上,晨曦靈蝶緩緩飛落她膝頭,安靜地收攏翅膀。她閉眼調息片刻,再睜眼時目光清明。
“先說問題。”她開口,“敵人換戰術的時候,我們應對慢了。刺客剛出現,遠程火力沒立刻壓製,等我發現不對再喊,已經晚了一步。”
林婉兒低頭看著筆記:“我當時注意力全在法陣那邊,火線剛鋪好,沒想到他們會派刺客繞後。”
“不能怪你。”夜無痕接過話,“是我近戰壓力太大,沒能第一時間攔截。如果你們早兩秒出手,我也不用硬擋巨岩。”
“可我也失誤了。”雲璃搖頭,“作為指揮,我該預判他們的反撲節奏。那一瞬間,我把全部心神都放在打斷屍氣融合上,忽略了後方安全。”
雷鳴撓了撓頭:“還有我。雷獸被鎖住的時候,我沒主動找突破口,等你們先動我才反應。要是早點強行共鳴,說不定能提前破局。”
四人沉默片刻。
林婉兒抬筆寫下第一條:“遭遇敵方高速單位突襲時,遠程必須優先鎖定威脅目標,不得延誤。”她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建立預警機製,比如發現異常立即釋放信號。”
“我可以負責警戒。”夜無痕道,“下次用冰晶爆裂做警示——一聲代表警覺,兩聲是逼近,三聲是攻擊。”
“那我回應雷鳴。”雷鳴咧嘴一笑,“兩聲雷響,表示我已準備接應。”
“很好。”雲璃點頭,“信號要短、快、明確,不能混淆。今晚休整時演練一次。”
林婉兒繼續寫:“近戰與遠程之間設立固定信號係統,避免信息延遲。”她抬頭,“還有嗎?”
“配合時機。”雲璃說,“剛才夜無痕被巨岩砸中前,我和林婉兒都沒意識到危險。如果我們能在近戰承壓過大時主動提供掩護,情況會不一樣。”
“意思是,彆等命令?”雷鳴問。
“是形成默契。”雲璃糾正,“不是每一步都要指揮。看到同伴陷入困境,哪怕不確定下一步怎麼打,也要先支援。寧可誤判,也不能遲疑。”
夜無痕低聲道:“我可以調整站位,把右側空檔留出來,給你們創造施法角度。”
“火焰覆蓋範圍也可以再提前一點。”林婉兒思索著,“下次我不追求精準打擊,先把通道封死再說。”
“對。”雷鳴點頭,“寧可多燒兩步,也不能讓敵人靠近核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