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終於踏出山洞。外頭天色陰沉，風卷殘雲，遠處山脊被灰霧籠罩。洞口藤蔓已被清理乾淨，露出背後斑駁的石壁，上麵殘留著些許符文痕跡，此刻已徹底黯淡。
雲璃最後回望了一眼。洞內深處，曾懸浮光源的位置如今空無一物，隻有地麵殘留一圈淡淡的金色印痕，正隨著風吹逐漸消散。
她轉身，抬手揮出一道柔和光流，將洞口附近可能留下的靈力痕跡儘數抹除。晨曦靈蝶隨之振翅，灑下一縷微光，覆蓋整個區域，完成最後的遮蔽。
“現在說正事。”雷鳴抖了抖披風上的塵土，“接下來去哪兒？總不能漫無目的亂走吧。”
林婉兒掏出一張折疊整齊的地圖鋪在地上，用四枚小石子壓住邊角。“我們目前在南境荒原邊緣，往北三百裡就是玄冰帝國邊境。如果要去你說的那個觀測台，得穿過兩道哨卡區。”
“我可以繞開。”夜無痕蹲下身，指尖劃過地圖一條隱蔽路線，“家族在外圍設有巡邏隊，但主要集中在東線。西麵有一條廢棄礦道，直通北境凍原，隻要避開雪狼群，三天內能到。”
“問題是，那個觀測台真還有用？”雷鳴盯著地圖上標記的小點，“都說是‘廢棄’的，萬一資料早爛完了呢？”
“鑰匙的藤紋和玉簡上的星軌圖結構一致。”雲璃從靈囊中取出玉簡，小心打開，“你看這裡——”她指尖點向其中一段螺旋狀刻痕，“這個回環角度，和鑰匙柄部第三圈紋路完全吻合。這不是巧合。”
林婉兒湊近細看，眼睛一亮：“而且這種排列方式，很像古禦獸宗門用來標記重要據點的編碼係統！我曾在家族藏書裡見過類似的圖案，代表‘情報樞紐’或‘坐標中樞’。”
“那就隻有一個解釋。”雲璃收起玉簡，“它指向那個地方。”
夜無痕看著她：“你確定要冒這個險？一旦進入北境，我的身份隨時可能暴露。”
“你現在不是玄冰帝國的少爺。”雲璃直視他，“你是我們的同伴。而且——”她頓了頓，“這件事關乎的不隻是我們幾個人。如果鑰匙真是開啟封印的關鍵，我們就必須搶在暗影尊者之前找到初源之獄。”
雷鳴一拳砸向掌心：“說得好！總比窩在這裡等線索自己蹦出來強。”
林婉兒也站起身：“我也去。炎耀帝國的情報網最近也有異常調動，說不定黑暗勢力已經在搜尋類似地點。我們動作必須快。”
四人相視一眼，無需再多言。
雲璃深吸一口氣，轉向北方。風迎麵吹來，掀起她的衣角和發絲。她抬手扶正肩上的晨曦靈蝶，聲音清晰而堅定：“目標，北境廢棄觀測台。出發。”
隊伍迅速整裝啟程。雷鳴走在最前，負責探查地形；林婉兒居中記錄沿途標記；夜無痕殿後警戒，同時留意空中是否有飛行探子；雲璃位於中央，一手護住靈囊，一邊感受鑰匙的每一次細微震顫。
荒原之上，烏雲低垂，前路模糊不清。但他們腳步穩定，方向明確。
行至一處高坡，雲璃忽然停下。
她低頭看向靈囊。裡麵的鑰匙正在持續震動，頻率越來越規律，像是某種倒數。
她剛要開口，夜無痕已快步走到她身旁，神色微變。
“它在加速反應。”他說，“不是隨機波動了。”
雲璃解開銀線封口，小心翼翼取出鑰匙。晶石表麵原本沉寂的藤紋，此刻竟泛起淡淡金光，由內而外緩緩流轉。
她抬頭望向北方。風更大了，吹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就在這時，鑰匙頂端忽然射出一道極細的光束，筆直指向遠方灰蒙蒙的地平線。
光束隻維持了短短一瞬，便消失不見。
雲璃握緊鑰匙，指節微微發白。
“它認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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