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階底部滲出的暗紅液體還在緩緩滑落，雲璃的腳步已經停在了階梯入口處。她沒有再往前走，而是慢慢蹲下身，手掌按在冰冷石階邊緣，感受著體內那股陌生而磅礴的力量正隨著呼吸起伏。
夜無痕站在她身後半步，目光掃過她的背影，又落在通道深處。他沒說話，隻是將手搭在劍柄上，指節輕輕摩挲著纏繞劍身的紋路。
“有點亂。”雲璃低聲開口，聲音沙啞，“光流和五行之力……像兩條河撞在一起，誰也不讓誰。”
晨曦靈蝶從她肩頭飛起，在空中劃出一道柔和的弧線，隨即輕盈地落回發梢。它的翅膀微微震顫，一圈極淡的光暈擴散開來，順著雲璃的手臂流入體內。
燼淵伏在密室中央，龐大的身軀靜止不動，唯有胸口契約印記泛著微光，與雲璃掌心同步明滅。它沒有靠近，卻能感知到她的狀態。片刻後，一股溫和的靈流自契約鏈接傳來，不再如先前般洶湧，而是緩慢、有序地注入經脈。
雲璃閉眼，順著這股節奏調整呼吸。她以晨曦靈蝶的光之力為引，在識海中勾勒出一條細線，試圖將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逐一梳理。可剛引入一絲火行之力，那股躁動便衝散了光核，刺痛瞬間蔓延至指尖。
她悶哼一聲，猛地收回意念。
“不行。”她睜開眼，眉頭緊鎖，“直接融合會失控。”
夜無痕上前一步：“你剛才用了多少？”
“隻試了火和光。”她搖頭，“火太急，光太柔，還沒等調和就炸開了。”
燼淵低鳴一聲，尾尖輕點地麵，一道微弱的靈紋浮現——是五行相生的流轉圖示。雲璃立刻明白它的意思：不能強行疊加，得按順序來。
“光為引，金生水，水潤木，木燃火，火化土，土歸金……”她喃喃重複，指尖在空中虛畫軌跡，“得讓它們自己走通這條路。”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閉目。這一次，她先調動晨曦靈蝶的力量，在掌心凝聚成一顆米粒大小的光點。接著，小心翼翼引入一絲金屬性，如同往水中投下一枚細針。光點微微震蕩，但未破裂。
緊接著是木屬性，輕柔如枝芽舒展，纏繞其上。兩者交彙時，光核竟泛起一抹青翠色澤。
成功了？
她心頭一振，繼續推進。水屬性隨之融入，光核變得凝實，表麵浮現出細微波紋。然而當火屬性觸及時，整團能量驟然升溫，邊緣開始扭曲。
“要爆！”夜無痕察覺異樣，迅速後退兩步。
轟——
氣浪掀開塵土，三人皆被震得晃了晃。雲璃踉蹌一下，被夜無痕伸手扶住肩膀。
“還是太快。”她喘了口氣，抬手抹去額角汗珠，“火性太烈，前麵的根基不夠穩。”
燼淵緩緩站起，前爪抬起，一道完整的五行循環圖在空中浮現，比剛才更加清晰。重點落在“光引”二字上，光芒格外明亮。
雲璃盯著那圖，忽然明白了什麼：“不是我控製它們……是我得讓它們信任光的存在。”
她看向晨曦靈蝶。後者輕輕點頭，雙翅展開，灑下一片細膩光雨。每一滴都落在她的皮膚上，滲入血脈，最終彙入心口。
這一次，她不再急於引入五行之力。而是讓光之力先行流淌全身，形成一層薄而堅韌的屏障。然後，她以意念牽引，從金屬性開始，一點點納入其中。
金如刃，沉而不銳；木如藤，韌而不折；水如溪，緩而不滯；火如焰，溫而不灼；土如岩，厚而不僵。
五種力量在光的包裹下緩緩旋轉，終於沒有再發生排斥。掌心的能量團穩定下來，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半透明狀態，內部五色流轉，外層覆著淡淡銀輝。
“成了？”夜無痕眯眼看著那團懸浮的光球。
“還不完整。”雲璃額頭滲出冷汗，手臂微微發抖，“隻能維持五息……再多撐一秒都會崩。”
話音未落，光球猛然膨脹，隨即炸裂。衝擊波將她掀坐在地，後背撞上石壁。
夜無痕快步上前，卻被她抬手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