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黑霧懸停半空,連空間的震顫都停滯了一瞬。雲璃瞳孔微縮,手指下意識收緊,掌心滲出的血與晨曦靈蝶羽翼上的光斑混成一片暗紅。
“不是求救。”她聲音極輕,卻穿透了凝固的空氣,“是倒計時。”
夜無痕劍尖一震,冰層自劍身蔓延而出,在地麵鋪開細密紋路。他沒有回頭,隻低聲道:“你說破,我就動手。”
雷鳴咬牙撐起身體,右腿的灰痕已蔓延至腰側,皮膚下隱隱有黑線遊走。他抬手抹去嘴角血跡,掌心雷光驟亮:“等你一句話。”
林婉兒將炎狐護在身後,指尖火焰跳躍不定。她盯著核心裂痕中那不斷閃爍的紅光,忽然明白過來:“它要重啟?”
“不隻是重啟。”雲璃目光死死鎖住那團漆黑球體,“它想把所有吞噬的力量反吐出來,引爆這片空間。”
五彩靈龍鳳仰首低吼,五色鱗片同時亮起,靈氣如潮水般湧動。它龐大的身軀緩緩壓低,前爪緊扣地麵,尾部掃過光球邊緣,激起一圈微弱波動。
“不能再拖。”雲璃深吸一口氣,體內靈力早已枯竭,唯有契約鏈接中那一絲光流仍在支撐她的意識,“我們隻有一次機會——全力摧毀它,就在它能量回流的瞬間。”
話音落下,她猛然抬手,晨曦靈蝶雙翼展開,最後一縷純淨光核自其體內剝離,化作一道細線直貫雲璃掌心。她整個人如被點燃,指尖泛起刺目白芒。
“夜無痕,凍結內部循環!雷鳴、林婉兒,清空外圍殘餘!龍鳳封鎖空間波動!現在——上!”
夜無痕一步踏出,冰劍直刺核心裂縫。寒氣順著裂痕鑽入,瞬間凍結了內部翻湧的能量流。黑焰從縫隙噴出,纏上他的手臂,卻被更強的寒意壓製,層層凝結成霜。
雷鳴怒吼一聲,雙拳轟擊地麵。雷光如網鋪開,精準命中三道懸停的黑影,將其炸成碎片。緊接著,他與林婉兒對視一眼,同時出手——雷霆自天而降,火焰由地騰起,二者在空中交彙,爆發出刺眼強光,將剩餘黑霧儘數焚毀。
五彩靈龍鳳張口吐出五行之力,金木水火土五色光柱交織成陣,牢牢罩住整個空間。扭曲的引力被強行拉正,懸浮的碎石紛紛墜落。
就在這刹那,雲璃衝了出去。
她身形如電,足尖點地三次,借力躍向核心下方七寸斷點。晨曦靈蝶緊隨其後,羽翼灑下的光塵在她周身形成短暫屏障,隔絕了最後的反噬波動。
掌心貼上核心外殼的瞬間,觸感不再是枯樹皮般的粗糙,而是劇烈跳動的脈搏。仿佛一顆心臟,在黑暗中掙紮搏動。
“結束了。”她低聲說。
光核自她掌心爆發,順著斷點狠狠刺入。
黑暗核心猛地一顫,隨即發出一聲尖銳到幾乎撕裂耳膜的哀鳴。蛛網狀裂痕瘋狂擴張,紅光由明轉暗,最終徹底熄滅。緊接著,整顆核心轟然炸裂,化作無數黑色碎片四散飛濺。
夜無痕橫劍擋在雲璃前方,冰牆拔地而起,擋住大部分碎片。雷鳴撲上前,將林婉兒和炎狐護在臂彎內。五彩靈龍鳳展翼覆蓋眾人頭頂,鱗片間流轉的五行之力形成最後防線。
爆炸餘波散去,空氣中殘留的能量開始逆向流動。那些曾肆虐的黑霧不再凝聚,反而如退潮般被吸入地麵裂縫之中。原本龜裂的石板緩緩閉合,像是從未破碎過。
雲璃跪倒在地,手掌仍維持著前推姿勢,指尖微微顫抖。她喘息著抬頭,看向中央光球——那曾布滿裂痕的球體,此刻正重新散發柔和光芒,流轉均勻,再無一絲動蕩。
“穩住了。”她喃喃道。
夜無痕收劍入鞘,轉身扶她起身。他的披風邊緣焦黑一片,右手虎口崩裂,鮮血順著手腕滴落。但他沒看傷口,隻問:“還能站?”
“能。”她點頭,勉強站直。
雷鳴靠在一根殘柱上,喘得像跑了百裡山路。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腿,灰痕雖未消,但不再蔓延。他咧嘴一笑:“總算沒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林婉兒抱著炎狐,輕輕撫摸它焦卷的毛發。小獸睜開眼,尾巴輕輕搖了搖。她抬頭看向雲璃:“接下來呢?”
雲璃沒有立刻回答。她環顧四周,確認每一處牆麵都恢複平靜,符文不再躁動。她取出隨身攜帶的光露瓶,先為晨曦靈蝶滴下一滴精華。那微弱閃爍的羽翼漸漸亮起一絲光澤。接著,她依次為其他人施以少量光露,暫緩傷勢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