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劍刺入烏雲巨爪的瞬間,天地一靜。
雲璃的手從靈樞柱上移開,反手按在自己心口。她不再向外輸送靈力,而是閉上了眼睛。她的呼吸很慢,心跳卻極快。她能感覺到晨曦靈蝶在她肩頭微微顫動,像是隨時會熄滅的燭火。五彩靈龍鳳蜷縮在契約空間深處,小幻獸用最後一絲意識維持著護盾的運轉。
她們都快撐不住了。
但她知道,真正的力量不是來自靈力多少,而是彼此之間是否還能連接。
她低聲說:“不是我帶著你們戰鬥……是我們一起活著。”
話音落下,她的精神世界緩緩敞開。沒有命令,沒有主導,隻有邀請。她不再試圖控製,而是讓三隻幻獸進入她的意識深處。
晨曦靈蝶最先回應。它輕輕扇動翅膀,在識海中灑下一道純粹的光。那不是治療,也不是攻擊,而是一種存在的證明——我們還在這裡。
五彩靈龍鳳低吼一聲,將體內五行之力壓縮成一團火種,猛地注入識海中心。小幻獸化作流影,纏繞其上,形成閉環。四道靈魂開始交融,不分你我,沒有主仆之彆。
雲璃的身體微微發燙,指尖泛起微弱的白光。
外界,烏雲中的巨爪仍在下壓。夜無痕跪在主陣台前方,斷劍插在地上,手臂顫抖。他的視線一直盯著雲璃的方向。他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但他能感覺到,有什麼正在改變。
雷鳴盤坐在東側斷崖,雙手貼地。雷網已經黯淡到幾乎看不見。他額頭冒汗,牙關緊咬,卻始終沒有鬆手。
“再撐一下……”他喃喃道,“再撐一下就行。”
南翼高台,林婉兒靠著石柱喘氣。火焰早已熄滅,禦獸令在掌心發燙。她抬頭看向主陣台,看到雲璃閉著眼睛,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整個人像是沉入某種深層狀態。
“她在……做什麼?”她問自己。
沒人回答。
但下一刻,雲璃睜開了眼。
她的眼睛變了。不再是黑色瞳孔,而是像有星光流轉,又像有朝陽初升。她緩緩抬起雙手,沒有觸碰靈樞柱,可那根石柱突然劇烈震動,符文逐一亮起。
一道光柱從她體內衝出,直貫天際。
這光不刺眼,也不灼熱,但它穿透烏雲,撕裂黑暗。那些由黑霧凝聚的傀儡戰士接觸到光芒的瞬間,發出無聲的哀嚎,身體迅速崩解。烏雲翻滾後退,巨爪在半空中碎裂消散。
結界光幕重新穩定下來。
夜無痕抬頭望著那道光柱,嘴角慢慢揚起。他鬆開握劍的手,雙膝跪地,不是因為傷重,而是出於敬意。
“我在這裡。”他說,“繼續前進吧。”
雷鳴感受到雷網中湧入一絲暖流。原本枯竭的電流開始複蘇,岩層下的雷晶嗡鳴不止。他猛然睜眼,雙拳砸向地麵。
“兄弟們!”他大吼,“還撐得住嗎!”
回應他的是一片怒吼。東側防線上的雷係禦獸師紛紛挺身而起,殘存的雷電重新連接,電網再度鋪開。
林婉兒握緊禦獸令,掌心突然傳來一陣溫熱。她低頭看去,火焰再次燃起,這一次,火苗邊緣泛著淡淡的金邊。她站起身,麵向裂穀方向,聲音堅定。
“火係小組,準備集束爆燃!”
南翼高台的五名禦獸師同時舉手,火焰虛影在他們身後成型。火網交織,覆蓋前方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