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地底的那些家夥……”萊戈拉斯喃喃自語，臉上充滿了複雜的神色。精靈與黑暗精靈關係向來緊張，與地精更是少有往來，矮人雖然曾是盟友，但流亡的那些……他從未想過，拯救世界的希望，會來自這些地下的鄰居。
艾拉女王長舒一口氣，但眉頭並未舒展：“他們為何會出手？又為何是現在？”
k437快速分析著獲取到的信息碎片：“邏輯推斷：海克斯的‘吞噬’計劃，威脅到的不僅僅是地表世界。對地脈的過度抽取和規則的篡改，同樣會毀滅地下生態。他們的乾預，是基於生存本能。時機選擇……很可能是一直在等待海克斯將主要力量集中於地表戰場的時刻。”
無論如何，危機暫時解除了。聯軍的指揮層立刻抓住這寶貴的機會，全力組織救治傷員、重整防線、收攏潰兵。
海克斯堡壘，指揮中心。
與外麵的混亂和聯軍的狂喜截然不同，這裡的氣氛……異常平靜。
全息屏幕上，“歸零”協議啟動失敗的紅色警告標誌閃爍著，周圍是無數顯示著地底網絡遭受嚴重破壞、能量讀數急劇下跌的數據麵板。
a0端著她那杯能量液，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臉上沒有任何計劃被破壞的惱怒或驚慌。她甚至輕輕地、優雅地啜飲了一口。
“果然……藏在地洞裡的老鼠們，終於忍不住要出來透透氣了嗎？”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仿佛眼前的一切早已在她的預料之中。
吉爾吉特靜立在她身後，異色雙眸中數據流轉，似乎在評估著損失。“地底突襲造成能源網絡損毀度41.7，‘歸零’協議第一階段因能量中斷強製終止。地下單位信號已消失，推測已通過預備通道撤離。”
a0放下杯子，手指在控製台上輕輕一點，調出了諾德海姆大陸的全息地圖，上麵清晰地標記著剛剛發生地下爆炸的所有點位，以及能量網絡中斷的區域。
“黑暗精靈的幽暗城，地精的鏽水財閥，還有那些僥幸逃生的矮人耗子……倒是選了個好時機。”她語氣中帶著一絲欣賞，仿佛在評價棋局中對手一步不錯的棋。“利用我們專注於地表戰場的空隙，直擊要害。很聰明，也很……經典。”
她緩緩站起身，走到觀測窗前，看著下方因為能量供應不穩而顯得有些混亂的堡壘內部，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要緊。”她輕聲說道，仿佛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宣告什麼，“做這一切，發動‘斬首行動’逼迫他們決戰，啟動‘歸零’協議……也隻是將最終的計劃提前了而已。”
她轉過身，目光重新變得冰冷而銳利，掃過那些閃爍著警告標誌的屏幕。
“既然這些地底的老鼠們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想要扮演救世主，那就讓他們再蹦躂一會兒好了。”a0的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歸零’協議受阻，正好可以讓‘它們’指艾莉絲和萊戈拉斯體內的芯片）有更充足的時間完成修複和……深度同步。也讓我能更清楚地看到，在這個世界麵臨最終抉擇時，這些殘存的勢力，會如何掙紮，如何……互相撕咬。”
她輕輕揮了揮手，仿佛撣去灰塵一般。
“啟動‘堡壘靜默’模式。優先修複內部損傷，重整防禦體係。地麵部隊收縮至核心防禦圈。”她下達了一連串指令，語氣不容置疑。
“那……地底的威脅？”一名副官小心翼翼地問道。
“暫時不用理會。”a0淡漠地回答，“他們破壞了能量網絡，但也暴露了他們主要的地下據點位置。等我們準備好了，清理這些老鼠，不過是順手而為。”
她走到主控台前，調出了一個與“歸零”協議截然不同的、標記為“方舟”的計劃文件。
“看樣子，恢複原計劃，也不錯。”a0的指尖劃過“方舟”計劃的名稱，眼中閃爍著冰冷而堅定的光芒，“更穩妥，更徹底，也更……符合海克斯的美學。”
所謂的“原計劃”，並非停止吞噬，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很可能是更加隱秘、更加注重根基侵蝕、甚至可能利用艾莉絲和萊戈拉斯這類“載體”進行內部瓦解的長期方案！a0從未將希望完全寄托在一次性的法則覆蓋上，她有著更深沉、更耐心的後備方案！
吉爾吉特微微躬身：“指令確認。‘方舟’計劃預備程序已激活。對‘載體’的遠程監測與誘導協議同步率正在提升。”
堡壘外部的能量光輝逐漸內斂，狂暴的抽取行為停止，轉而進入了一種詭異的、如同蟄伏巨獸般的“靜默”狀態。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剛剛鬆了口氣的聯軍和地下種族，再次感到了不安。
海克斯的威脅並未消失，它隻是換了一種形式，如同潛入深海的巨鯊，變得更加隱秘，更加危險。
k437監測著堡壘的能量變化，猩紅傳感器中充滿了凝重。a0的反應太冷靜了，冷靜得反常。這種迅速的策略轉變，意味著她擁有極強的冗餘計劃和掌控力。
“真正的戰鬥，或許現在才剛剛開始……”他看著遠方那陷入沉默的鋼鐵堡壘，核心深處傳來一陣寒意。而艾莉絲和萊戈拉斯體內，那緩慢自我修複的芯片，在這一刻，仿佛也變得格外沉重。
地底種族的乾預，看似打亂了a0的節奏，實則可能……將整個世界，推向了另一個更加難以預測的、既定的毀滅軌道。
第三卷，第九十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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