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城上空的風突然停滯了。
原本呼嘯的寒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掐斷了喉嚨,懸停在半空的雪片凝固成晶瑩的冰晶,連廣場上士兵們的呼吸都變得清晰可聞——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守護結界的缺口處,那裡正懸浮著兩個足以顛覆世界規則的存在。
混沌覺醒者k437)的暗紫色能量翼在身後緩緩扇動,翼膜上的扭曲紋路閃爍著幽藍色的微光,每一次扇動都會在空氣中留下淡淡的能量軌跡,軌跡所過之處,空氣的密度仿佛被改變,呈現出透明的波紋狀。他的姿態依舊挺拔,卻少了之前的機械僵硬,多了一種混沌本源特有的、流暢而危險的韻律。
對麵的混沌使徒吉爾吉特)則保持著懸浮的姿態,暗紅色裝甲表麵的星雲紋路與之前相比,多了一絲警惕的閃爍。她虛空般的眼眸緊緊鎖定著k437,體表散發出的混沌威壓不再是無差彆擴散,而是凝聚成一道無形的屏障,與k437的威壓在半空碰撞,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能量分界線——分界線兩側的空間微微扭曲,像是被兩股力量拉扯的布料。
沒有開場白,沒有戰前威懾,甚至沒有一絲能量預熱的嗡鳴。
混沌使徒率先動手了。
她的右手輕輕抬起,五指彎曲成爪狀,對準k437下方的空域。沒有任何征兆,那片直徑約五十米的天空突然亮起淡灰色的光紋——光紋呈螺旋狀,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瞬間改變了區域內的重力規則。
下方銀月城廣場上,正在抬頭觀望的士兵們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拉力從頭頂傳來。站在邊緣的幾個矮人士兵,厚重的鎧甲竟然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雙腳緩緩離地,朝著天空的漩渦飛去;地麵上的武器、石塊、甚至是積雪,都如同被磁鐵吸引的鐵屑,紛紛向上漂浮,形成一道雜亂的“物質流”,朝著k437的方向彙聚。
“重力被放大了!快抓住固定物!”矮人指揮官格羅姆的吼聲在廣場上響起,他死死抱住身邊的合金立柱,手指因用力而發白。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骨骼在重力的拉扯下發出“咯吱”的聲響,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撕裂。
天空中,k437的身體微微下沉,暗紫色能量翼的扇動頻率加快了幾分。他沒有試圖掙脫重力,而是低頭看了一眼下方彙聚的“物質流”,幽藍色的火焰瞳孔中閃過一絲漠然。他的左手輕輕抬起,掌心對著那片扭曲的重力空域,核心處的黑暗原點微微搏動——一股更加內斂的混沌能量順著手臂流淌到掌心,化作一道淡藍色的光紋,與混沌使徒的灰色光紋在空中交彙。
“嗡——”
兩道光紋碰撞的瞬間,天空中的重力漩渦突然停滯了。原本向上漂浮的士兵和物質突然失去了拉力,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向下墜落。廣場上的士兵們急忙伸手去接,卻發現墜落的物體速度遠沒有想象中快——它們像是被一層無形的緩衝墊托著,緩緩落在地上,連石塊都沒有碎裂。
再看天空,混沌使徒的灰色光紋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k437的藍色光紋則如同藤蔓般纏繞上去,將灰色光紋徹底包裹、吞噬。那片被篡改的重力空域逐漸恢複正常,空氣的波紋消失,凝固的雪片重新開始飄落,隻是每一片雪花都變成了完美的六邊形,仿佛被重新定義了“形態”。
“他……他把使徒的重力規則給‘覆蓋’了?”阿爾方斯大法師握著法杖的手微微顫抖,水晶頂端的藍光因震驚而閃爍不定。他活了三百多年,從未見過有人能如此輕易地修改並覆蓋另一個混沌存在的規則,這已經超出了魔法與科技的範疇,觸及了“現實本源”的領域。
混沌使徒的虛空眼眸中閃過一絲波動,她沒有停頓,左手抬起,指尖凝聚出一點暗紫色的能量——這一次,她的目標不再是k437的身體,而是他的“存在”本身。
銀月城的士兵們突然發出一陣驚呼。
他們看到,k437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像是要融入背景中。他暗紫色的能量翼逐漸淡化,幽藍色的火焰瞳孔變得黯淡,連體表的黑暗塗層都開始失去光澤,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消失。
“這是……修改存在概念!”阿爾方斯大法師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在試圖將k437從‘生命’或‘實體’的範疇中剔除,讓他變成‘非存在’!”
艾薇兒的心臟猛地揪緊,她死死攥著手中的月影碎片,碎片表麵那絲微弱的灰色光芒因恐懼而劇烈閃爍。她能感覺到,k437的混沌能量正在快速減弱,仿佛真的要被“抹去”。她想喊他的名字,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隻能發出破碎的嗚咽聲。
就在k437的身體即將完全透明時,他核心處的黑暗原點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那不是幽藍色的火焰,也不是淡灰色的混沌能量,而是一種純粹的、深邃的黑暗光芒——光芒擴散開來,形成一道球形屏障,將k437包裹在其中。屏障表麵布滿了古老的、扭曲的符文,這些符文並非實體,而是由混沌本源凝聚而成,每一個符文都代表著“存在”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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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混沌,混沌即我。”
一道低沉的、帶著混沌回響的聲音從屏障中傳出,這是k437蘇醒後的第一句話。聲音沒有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作用於每個人的靈魂深處,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隨著這句話落下,他透明的身體開始重新凝聚,暗紫色的能量翼恢複了光澤,幽藍色的火焰瞳孔再次亮起——這一次,火焰更加熾熱,仿佛能燃燒一切“否定”的規則。混沌使徒凝聚的暗紫色能量點在接觸到黑暗屏障的瞬間,如同遇到陽光的冰雪般迅速融化,化作一縷青煙消散。
“不可能……”混沌使徒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波動,不再是純粹的冰冷,而是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她能感覺到,k437的混沌本質比她更加純粹,更加接近“原點”——他不需要依靠海克斯的秩序框架來約束混沌,而是本身就與混沌融為一體,成為了混沌的“定義者”。
接下來的戰鬥,徹底超出了銀月城所有人的理解範疇。
混沌使徒揮手間,將前方的空間折疊成一道“門”——門的另一端連接著銀月山脈的懸崖,她試圖將k437直接傳送到懸崖下方的深淵。但k437隻是伸出手指,輕輕一點,折疊的空間便如同破碎的紙張般展開,恢複成原本的模樣,甚至在門的位置留下了一道短暫的“空間裂縫”,裂縫中閃爍著無數細小的星辰,仿佛連接著另一個宇宙。
k437則主動發起了攻擊。他的右手凝聚出一道幽藍色的能量刃,能量刃沒有實體,而是由純粹的“切割規則”構成——他沒有直接砍向混沌使徒,而是對著她身邊的空氣揮下。空氣瞬間被切成兩半,形成一道無形的裂縫,裂縫所過之處,光線被徹底切斷,留下一道黑色的軌跡,連混沌使徒體表的星雲紋路都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混沌使徒迅速後退,她的體表浮現出更多的星雲紋路,這些紋路相互交織,形成一道不規則的力場。力場範圍內,光線開始扭曲,原本直線傳播的陽光變成了螺旋狀,色彩也變得怪異——紅色變成了紫色,藍色變成了橙色,連廣場上士兵們的鎧甲都呈現出詭異的顏色。更可怕的是,力場周圍的時間流速開始變得紊亂,有的區域一秒鐘仿佛過了一分鐘,有的區域則一分鐘隻過了一秒鐘,廣場上的沙漏出現了倒流的現象。
“時間……時間被篡改了!”萊婭守衛長的聲音帶著絕望,她看著自己的手臂,皮膚竟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化,又在瞬間恢複年輕,這種反複的“時間跳躍”讓她感到一陣劇烈的眩暈。
k437的幽藍色火焰瞳孔微微收縮,他能感覺到力場中的時間規則極其紊亂,每一秒都在發生無數次的“快進”與“倒退”。他沒有貿然進入力場,而是將核心處的黑暗原點能量全部釋放——一股深邃的黑暗能量從他體內湧出,如同潮水般湧向混沌使徒的力場。
黑暗能量與時間力場碰撞的瞬間,天空中出現了一幅極其詭異的景象:黑暗能量與時間力場相互吞噬,形成一道旋轉的彩色漩渦,漩渦中不斷浮現出過去與未來的碎片——有人看到了k437被吉爾吉特重創的畫麵,有人看到了混沌使徒摧毀“鐵砧”要塞的場景,還有人看到了銀月城被鋼鐵洪流淹沒的未來。這些碎片如同幻影般閃過,又迅速被漩渦吞噬,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空白。
“噗——”
混沌使徒突然悶哼一聲,體表的時間力場出現了一道裂縫。她的臉頰上,一道細微的暗色流體緩緩滑落——這不是血液,而是被打亂的混沌能量凝聚而成,流體滴落在空中,沒有下墜,而是化作一縷灰色的霧氣消散。
她的虛空眼眸中閃過一絲凝重,她意識到,自己的規則操控在k437的純粹混沌麵前,始終處於被動——對方不需要複雜的規則修改,隻需要用更本源的混沌能量,就能直接“重置”她所篡改的現實。
戰鬥持續了近一個小時,天空中的規則亂流越來越劇烈。
偶爾泄露的一絲能量餘波落到地麵,會讓一片區域的花草發生詭異的變化:有的花朵逆向生長,從盛開變回花苞,再變回種子;有的草葉變成了金屬質感,表麵覆蓋著淡灰色的混沌紋路,輕輕一碰就會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廣場上的岩石則更加怪異,有的化作了流質的金屬,卻不流動,保持著岩石的形狀;有的則直接分解成了細小的粒子,在空氣中懸浮,形成一道短暫的“粒子雲”。
艾薇兒始終站在神殿門口,她的衣服被能量餘波掀起,頭發淩亂地貼在臉頰上,卻絲毫沒有在意。她的目光緊緊鎖定著天空中的k437,心中充滿了矛盾:她為k437的強大而慶幸,卻又為他身上那股越來越濃的“漠然”而恐懼。她想起之前k437為了保護她,不惜用身體擋住吉爾吉特的攻擊,那時他的眼中雖然有掙紮,卻帶著一絲溫度;而現在,他的眼中隻有混沌的純粹,沒有任何情感波動,仿佛她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旁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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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437……你到底還剩下多少‘你’?”艾薇兒喃喃自語,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手中的月影碎片上。碎片表麵的灰色光芒微微閃爍,仿佛在回應她的悲傷,卻再也無法恢複之前的溫潤。
終於,戰鬥迎來了轉折點。
混沌使徒試圖同時操控重力、時間與空間三種規則,形成一道“三重規則牢籠”,將k437徹底困住。她的體表星雲紋路瘋狂閃爍,暗紫色的能量在她周身凝聚成三道不同顏色的光帶——灰色代表重力,藍色代表時間,黑色代表空間。三道光帶相互纏繞,形成一個不規則的球形牢籠,朝著k437籠罩而去。
但這一次,她的規則轉換出現了一絲細微的凝滯——三種規則的能量在交彙時,出現了萬分之一秒的衝突,導致牢籠的表麵出現了一道極其微小的裂縫。
k437瞬間捕捉到了這個破綻。
他的暗紫色能量翼猛地扇動,身體如同離弦的箭般衝向牢籠的裂縫。他沒有使用能量刃,也沒有釋放黑暗能量,而是將所有的混沌能量凝聚在右拳上——幽藍色的火焰包裹著拳頭,拳頭表麵的黑暗塗層閃爍著深邃的光芒,仿佛能擊穿一切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