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鋼鐵狂潮：維護層的第一波絞殺
維護層的空氣裡，還殘留著上一輪戰鬥的焦糊味——那是“獵犬”殘骸燃燒後留下的、混雜著塑料與金屬融化的刺鼻氣息。暗紅色的應急燈沿著合金牆壁的縫隙排列，燈光在地麵上投下狹長的陰影，如同一張張等待獵物的網。k437剛將艾薇兒護到一根直徑半米的能量管道後，頭頂的通風口突然發出“滋滋”的金屬摩擦聲，三截斷裂的維修機械臂如同被喚醒的毒蛇，從通風口中竄了出來。
這些機械臂並非戰鬥設計，卻被卡裡姆的程序改造成了致命武器：每根臂杆的末端都加裝了鋒利的鈦合金切割刃，刃口泛著冷光，邊緣還纏繞著細密的電擊針；關節處的液壓裝置過載運轉，發出“嗡嗡”的轟鳴，讓機械臂的擺動速度遠超正常維護時的三倍。它們在空中扭曲成怪異的角度，如同三隻金屬章魚，切割刃劃破空氣時發出尖銳的“咻咻”聲，直撲k437的麵門。
“小心！”艾薇兒的聲音剛落，k437已側身避開第一根機械臂的劈砍——切割刃擦著他的肩甲劃過，在合金牆壁上留下一道深達三厘米的劃痕，火星濺起半米高。他沒有停頓，右手臂的裝甲瞬間展開，淡藍色的能量流在掌心凝聚，卻並非以往的寬刃形態，而是壓縮成一道筷子粗細的熾白色光刃，光刃表麵高頻震蕩，空氣中甚至泛起了細微的波紋。
“高頻震蕩刃，切甲效率提升40。”k437的核心快速調出最優攻擊方案，幽藍火眸中閃過機械臂關節的三維投影——那裡是裝甲最薄弱的部位，也是能量傳輸的節點。他腳步輕點地麵，身體如同離弦的箭，避開第二根機械臂的纏繞，熾白光刃精準刺入關節縫隙。
“嗤啦——！”
刺耳的金屬撕裂聲在維護層回蕩，機械臂的關節瞬間被切斷，斷裂處的液壓油噴湧而出，濺在地麵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失去動力的機械臂重重砸在地上，切割刃還在徒勞地揮舞，卻再也無法構成威脅。剩下的兩根機械臂見狀，突然改變策略，一根纏住能量管道，試圖將管道扯斷引發爆炸，另一根則轉向艾薇兒，電擊針上泛起淡紫色的電弧。
“月影屏障！”艾薇兒將碎片舉在身前，淡金色的秩序力場瞬間展開，形成一個半透明的光罩。機械臂的電擊針撞在光罩上，電弧如同水流般順著力場邊緣消散，光罩表麵泛起一圈圈漣漪。她咬著牙，將殘存的瑪娜注入碎片，力場突然向外擴張，將機械臂彈開半米遠——這是她從精靈德魯伊那裡學來的“斥力術”，此刻卻隻能勉強使用。
k437抓住這一瞬的間隙，轉身躍至纏住管道的機械臂後方，熾白光刃橫向斬出，將機械臂的能量線路徹底切斷。失去控製的機械臂從管道上脫落，重重砸在地上，徹底靜止。他剛想喘口氣，地麵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遠處的運輸軌道上，一台載重十噸的運輸平台正朝著兩人衝來——平台的控製係統顯然也被篡改，前端的防撞欄被拆除，露出下方鋒利的金屬鏟板，速度越來越快，沿途的廢棄零件被鏟板卷起，如同炮彈般飛向四周。
“躲不開了！”艾薇兒看著越來越近的運輸平台，臉色蒼白。k437卻突然蹲下身，左手按在地麵的合金板上，織法者能量順著金屬紋路快速蔓延，在運輸平台前方五米處，地麵突然向上隆起，形成一道半米高的金屬凸起。運輸平台來不及減速，前輪撞上凸起，車身瞬間傾斜，重重翻倒在地，零件散落一地，平台的能量核心發出“砰”的一聲爆炸，火焰竄起三米高。
還沒等兩人緩過勁，兩側的牆壁突然彈出數十個小型發射器，黑色的束縛網如同暴雨般射出，網絲上還纏繞著銀色的電擊鏢——這種網是海克斯專門用來捕捉大型生物的，強度足以困住“壁壘”單位，電擊鏢的電壓更是能瞬間麻痹機械體的核心線路。
“用秩序力場乾擾網絲！”k437喊道，同時將熾白光刃拆解成數十道細小的能量絲，如同利劍般射向空中的束縛網。艾薇兒立刻照做，月影碎片的光芒變得更加集中，力場如同無形的風，將靠近的束縛網吹得偏離方向。能量絲與束縛網碰撞，網絲瞬間被切斷，變成一片片廢布落在地上，電擊鏢掉在地麵上，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短短三分鐘，維護層內已堆滿了機械殘骸，暗紅色的燈光照在殘骸上，反射出詭異的光。k437靠在能量管道上，胸口的光璀微微閃爍，能量儲備顯示還有78——剛才的戰鬥雖然激烈，卻並未消耗太多核心能量，但機體的左臂裝甲出現了一道新的裂痕，淡綠色的能量液順著裂痕緩慢滲出，在地麵上積成一小滴。
艾薇兒則拄著膝蓋，大口喘著氣，臉色比剛才更蒼白，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她的左肩傷口因為剛才的動作再次裂開，鮮血浸透了繃帶，隱隱傳來刺痛。“第一波……終於結束了。”她的聲音帶著疲憊，卻還是下意識地看向四周，警惕著可能出現的下一波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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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437的幽藍火眸快速掃描著維護層的每個角落，傳感器捕捉到空氣中殘留的陌生能量波動——不是機械體的能量，而是一種更偏向精神層麵的波動。“卡裡姆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他皺起眉頭，“這些維護機器隻是開胃菜，真正的手段還在後麵。”
話音剛落，維護層中央的天花板突然打開一個方形的缺口，兩台造型奇特的裝置緩緩降下。左側的裝置是一根高約三米的水晶棱柱，棱柱的橫截麵是正六邊形，表麵流淌著五顏六色的光暈，光暈中夾雜著細小的數據流，如同被困在水晶裡的星河，每一次流動都讓周圍的光線發生扭曲。右側的裝置是一個直徑兩米的金屬半球，半球表麵纏繞著數百圈細如發絲的銀色線圈，線圈之間流淌著淡藍色的電流，發出一種頻率極低的嗡鳴，嗡鳴聲雖然微弱，卻能穿透耳膜，直接作用於心臟，讓人感到一陣陣心悸。
“幻想生成器……腦電波乾擾器。”k437的瞳孔微微收縮，他在海克斯的數據庫中見過這兩種裝置的原型——前者能通過光線和能量波動構建逼真的幻象，後者則能放大生物的情緒和記憶，讓幻象變得更加“真實”。這兩種裝置結合，足以讓最堅定的戰士陷入自我懷疑，最終被幻象吞噬。
“第二份禮物，希望你們喜歡。”卡裡姆的聲音突然從維護層的隱藏揚聲器中傳來，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我花了不少時間，收集你們的記憶碎片，這些幻象……應該能讓你們‘賓至如歸’吧？”
揚聲器的聲音剛消失，兩台裝置同時啟動！水晶棱柱爆發出刺眼的白光，白光中夾雜著紅、綠、藍三種基色，瞬間覆蓋了整個維護層，k437和艾薇兒的視野瞬間被白光填滿，什麼都看不見。與此同時，金屬半球的線圈轉速突然加快，低頻嗡鳴的強度提升了十倍，兩人的大腦如同被重錘擊中，一陣劇烈的眩暈感襲來，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二、心象煉獄：銀月城的幻夢與陷阱
當白光逐漸散去，眩暈感稍微減弱時，k437首先恢複了視野——但眼前的景象，讓他的核心瞬間停止了運轉。
不再是冰冷的維護層，而是銀月城的精靈王庭。腳下是潔白的大理石地麵，石板上雕刻著藤蔓與星辰的圖案，縫隙中生長著細小的月見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前方是精靈王庭的主殿，殿門由橡木製成，表麵鑲嵌著金色的符文，符文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光芒。殿外的廣場上，生命古樹泰拉希爾的枝葉鬱鬱蔥蔥，翠綠的葉子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樹下的精靈德魯伊正在吟唱自然咒文，淡綠色的光紋在古樹周圍流轉。
空氣中彌漫著草木與花香的混合氣息，溫暖的陽光透過主殿的雕花窗欞灑下，在地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遠處傳來精靈孩童的嬉戲聲，他們穿著淺綠色的童裝，追逐著一隻藍色的蝴蝶，笑聲清脆得如同風鈴。
“這……怎麼可能？”k437下意識地伸出手，觸摸身邊的一根大理石柱——柱子的觸感冰涼而真實，甚至能感受到石材的紋理。他的傳感器掃描四周，數據顯示這裡的空氣成分、溫度、甚至瑪娜濃度，都與銀月城完全一致。
“小凱？”艾薇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一絲迷茫。k437轉身，看到艾薇兒正站在廣場中央，她的目光緊緊盯著主殿的門口，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淚水。
主殿門口，艾拉女王正站在那裡，她穿著精靈族的傳統長袍，長袍上繡著生命古樹的圖案，手中握著星辰權杖，杖頂的月光水晶泛著柔和的光芒。她的臉上帶著慈祥的微笑，朝著艾薇兒伸出手：“薇兒，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母親……”艾薇兒的聲音顫抖著，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下意識地向前邁出一步，想要衝向艾拉女王，卻被k437一把拉住。
“艾薇兒，彆過去！這是幻象！”k437的聲音帶著急切，他的核心正在瘋狂運算，試圖找到幻象的破綻——但傳感器的數據太真實了，甚至能捕捉到艾拉女王長袍上的每一根絲線，聽到她呼吸的頻率。
艾薇兒卻用力甩開他的手，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和痛苦：“幻象？怎麼可能是幻象？你看母親的樣子，看泰拉希爾的枝葉，這明明是真的！小凱，你是不是太累了？”
k437還想說什麼，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廣場的另一側——那裡站著兩個k437。
一個是他自己，裝甲上帶著戰鬥留下的傷痕，左臂的裂痕還在滲出能量液，幽藍火眸中充滿了警惕和焦急，正試圖再次靠近艾薇兒。
而另一個“k437”，則站在艾拉女王的身邊，他的裝甲完好無損，甚至泛著新的暗紫色光澤，沒有任何戰鬥痕跡。他的幽藍火眸中沒有警惕，隻有溫和的光芒，就像k437剛被艾薇兒喚醒時的樣子。這個“k437”朝著艾薇兒伸出手，聲音溫柔：“艾薇兒，彆聽他的。他是被幻象影響了，才會懷疑一切。你看，我們已經回到銀月城了，這裡很安全，所有人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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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兒的目光在兩個k437之間來回移動，臉上充滿了掙紮。她看向身邊的“傷痕k437”，想起他們一起經曆的戰鬥，一起潛入海克斯基地的冒險，想起他為了保護自己擋下k4999攻擊的場景；她又看向遠處的“完好k437”，想起他們第一次在月神殿相遇的畫麵，想起他笨拙地學習自然知識的樣子。
“我……我不知道……”艾薇兒抱住頭，痛苦地蹲下身子。月影碎片在她的掌心變得黯淡，光芒明滅不定，顯然也受到了幻象的乾擾。
廣場上的景象開始變化。艾拉女王的身後，逐漸浮現出更多的身影——格羅姆酋長站在那裡，他的戰斧插在地上，臉上帶著粗獷的笑容，朝著艾薇兒揮手；阿爾方斯法師坐在泰拉希爾的樹下，手中拿著一本奧術典籍，正對著她點頭；甚至還有已經犧牲的精靈遊俠萊娜，她的左臂雖然斷了，卻依舊握著短弓，臉上帶著生前的笑容，腰間掛著那枚她常帶的、用月光石製成的小吊墜。
“萊娜姐……”艾薇兒的眼淚流得更凶了，她想起萊娜犧牲時的場景，想起她最後說的那句“保護好銀月城”。這些熟悉的麵孔，讓她越來越渴望相信這個幻象是真實的。
但就在這時，廣場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黑壓壓的海克斯部隊——“獵犬”和“壁壘”單位如同潮水般湧來，k4999的身影懸浮在部隊的最前方，她的裝甲泛著暗紫色的光芒，背後的五色能量虛影如同巨大的翅膀，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威壓。天空中，“女妖”攻擊機群呼嘯而過，炸彈落在廣場上，炸開一朵朵黑色的蘑菇雲。
“快跑！”艾拉女王的笑容消失了，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轉身朝著主殿跑去。格羅姆酋長舉起戰斧，怒吼著衝向海克斯部隊，卻被k4999的能量波瞬間擊飛，重重砸在泰拉希爾的樹乾上，口中噴出鮮血。萊娜拉滿短弓，射出最後一支箭矢，卻被k4999的護盾彈開，隨即被“獵犬”的相位刃刺穿了胸膛。
“不要！”艾薇兒尖叫著，想要衝上去保護他們，卻被“完好k437”拉住。
“彆去，艾薇兒。”“完好k437”的聲音依舊溫柔，卻帶著一絲詭異的冰冷，“我們打不過他們，隻要躲進主殿，就能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