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虛假的聖殿與冰冷的希望
合金大門在身後緩緩閉合，液壓裝置的“嗤啦”聲被空曠的空間放大，最終消散在穹頂的黑暗裡。門內的世界與k437想象中的“核心數據庫”截然不同——沒有密集排列的服務器陣列，沒有閃爍的指示燈牆，更沒有穿著白大褂的科研人員，隻有一個直徑約五十米的圓形大廳，空曠得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回聲。
地麵是由“星晶合金”鋪成的，這種材質能反射周圍的一切光影，此刻正清晰地倒映著懸浮在大廳中央的藍色立方體，以及兩人疲憊的身影。立方體共有十二個，每個高約兩米，表麵由無數纖細的藍色光線編織而成，光線流動時如同活物，時而凝聚成幾何圖案，時而散開成數據流，在立方體內部和彼此之間無聲交彙，形成一張透明的能量網絡。
穹頂高得看不見頂，隻有邊緣處殘留著幾縷淡藍色的光帶，像是休眠的數據流，在黑暗中緩慢蠕動。空氣中彌漫著低溫設備特有的冷冽氣息，還夾雜著臭氧的微腥，溫度隻有8c，比維護層更低，寒意順著衣領鑽進衣服裡，讓艾薇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下意識地裹緊鬥篷，目光掃過空曠的大廳——四周的牆壁是無縫的暗銀色合金，沒有任何門窗，隻有立方體散發的藍光，在牆壁上投下跳動的影子，像是某種無聲的嘲諷。
“這裡就是……奧林匹斯數據庫？”艾薇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她走到最近的一麵牆壁前，伸手觸摸——牆壁冰冷光滑，沒有任何凸起或縫隙，仿佛整個大廳是被一次性鑄造出來的。她懷中的月影碎片依舊冰涼，淡金色的光芒隻剩下一點微弱的光暈，在藍色數據流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渺小。
k437沒有說話，他的幽藍火眸正快速掃描著周圍的環境。光學傳感器顯示，大廳內沒有任何主動防禦裝置，也沒有監控攝像頭，隻有十二個藍色立方體散發著穩定的能量波動——這些波動屬於“數據傳輸頻段”，沒有攻擊性。他走到一個立方體前，停下腳步，機械手掌輕輕懸在立方體表麵上方——能感受到裡麵數據流的流動，速度極快，每秒超過10gb，這是海克斯核心數據庫才有的傳輸速率。
“應該是這裡。”k437的聲音帶著一絲期待，他深吸一口氣，將機械手掌按在立方體表麵。手掌與光線接觸的瞬間，藍色立方體突然亮起，光線順著他的手掌紋路向上蔓延，覆蓋了他的小臂。一股冰涼的數據流順著手臂湧入他的核心，意識中瞬間展開了一個巨大的目錄界麵——界麵上的文件夾以樹狀排列，標注著“能源技術”“機械工程”“跨維度研究”“生物改造”等分類，每個分類下還有無數個子文件夾，密密麻麻，如同一片數據森林。
艾薇兒立刻湊過來，雖然看不到k437意識中的界麵，但她能看到立方體表麵的光線開始快速閃爍，形成一個個複雜的符號——那是海克斯的二進製代碼，她雖然看不懂，卻能感受到k437的緊張與急切。“怎麼樣？能找到‘神之鍛爐’的資料嗎？”
k437沒有回答，他的意識已經沉入數據目錄。他快速點開“跨維度研究”文件夾，裡麵的子文件夾標注著“跨維度通訊協議”“空間穩定性測試”“維度錨點設計”……他逐一打開，裡麵全是技術報告：2075年的“維度裂縫閉合方案”、2078年的“跨維度物資傳輸效率分析”、2080年的“諾德海姆空間坐標校準記錄”——這些報告確實與諾德海姆有關，卻隻字未提“神之鍛爐”，甚至連“星核鎖鏈”的具體原理都沒有。
他不死心，又點開“能源技術”文件夾，裡麵的內容更加龐雜：“地脈能量提取裝置設計圖”“超導冷卻液配方”“能量轉換矩陣優化方案”……他找到一份標注著“諾德海姆能源項目”的報告，心中一緊，快速瀏覽——報告裡隻記錄了“機械蠕蟲鑽的開采效率”和“地脈能量的成分分析”，沒有任何關於“能量用途”的描述，仿佛這些能量隻是被隨意開采，沒有最終目標。
“怎麼會……”k437的核心開始發緊，光學傳感器的屏幕上，數據快速刷新，卻找不到任何關鍵信息。他嘗試搜索關鍵詞：“神之鍛爐”“godsfe”“世界規則覆寫”“跨維度統一力場”……每次搜索結束，界麵都會彈出“未找到相關結果”的提示，隻有偶爾幾次，會跳出無關的資料——比如“神之鍛爐”的搜索結果，是一份2060年的“工業熔爐設計圖紙”，與他要找的終極計劃毫無關係。
艾薇兒看著k437的機械臂開始微微顫抖，立方體表麵的光線也變得紊亂，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小凱，是不是……出問題了？”
k437沒有回答，他的意識開始衝擊更深層的目錄——他能感覺到，在當前目錄之下，還有一層更龐大的數據區塊，那裡的能量波動更強，傳輸速率更快，顯然存儲著更核心的信息。他調動體內剩餘的能量，嘗試破解權限壁壘——織法者能量順著數據流注入，試圖繞過權限驗證，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屏障表麵閃爍著金色的符文，那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加密協議，比海克斯最頂級的“泰坦iii”協議還要複雜，他的破解程序剛接觸到符文，就被瞬間反彈，核心甚至傳來一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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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限不足……無法訪問……”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在意識中響起，k437的幽藍火眸瞬間黯淡了幾分。他又嘗試了幾種方法：偽造管理員身份、利用數據庫的漏洞繞行、甚至用能量強行衝擊壁壘——結果都一樣，那層核心數據如同被鋼鐵包裹的寶藏，紋絲不動，隻留下冰冷的拒絕。
二、數據荒漠與破滅的搜尋
k437緩緩收回手，藍色立方體的光線隨之暗淡，恢複成之前的懸浮狀態。他站在原地，身體僵硬，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光學傳感器的屏幕上，還在循環播放著之前的搜索結果——全是無關緊要的技術報告、財報、人事變動記錄，這些資料確實是海克斯的核心機密，放在諾德海姆足以改變一場戰爭，卻對他們現在的任務毫無用處。
“我們……被騙了。”k437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生鏽的金屬在摩擦，他轉過頭，看向艾薇兒，幽藍火眸中沒有了之前的堅定，隻剩下一種混合著疲憊與絕望的冰冷，“這裡根本不是核心數據庫，隻是一個……外圍訪問節點。卡裡姆故意讓我們進來，給我們看這些無關的數據，讓我們以為離真相很近，其實……我們連門檻都沒摸到。”
艾薇兒的身體猛地一僵，她踉蹌著後退一步，撞在身後的牆壁上，牆壁的冰冷透過鬥篷傳來，讓她打了個寒顫。“不可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拚了命才來到這裡，他為什麼要耍我們？”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目光掃過那些藍色立方體，之前看起來充滿希望的數據流，此刻卻像是一張張嘲諷的臉。
k437走到她身邊，扶住她的肩膀，語氣中帶著深深的無力：“因為他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對他來說，我們隻是兩隻闖入廚房的老鼠，就算看到了調料罐，也打不開保險櫃。他讓我們進來，就是想看看我們在絕望中掙紮的樣子，這對他來說，或許隻是一場無聊的遊戲。”
艾薇兒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月影碎片——碎片表麵的裂紋又多了幾道，光芒微弱到幾乎看不見，像是隨時會徹底熄滅。她想起了銀月城的族人，想起了母親艾拉女王的囑托，想起了那些為了抵抗海克斯而犧牲的夥伴——他們穿越世界，突破重重阻礙，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卻隻是一場笑話。一股強烈的愧疚和屈辱感湧上心頭，讓她的眼眶瞬間濕潤。
“那諾德海姆……怎麼辦？”艾薇兒的聲音細若蚊蚋，“‘星核鎖鏈’還在抽取能量，生命古樹還在枯萎，我們的族人……還在等我們回去。如果我們找不到‘神之鍛爐’的弱點，他們……”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一陣熟悉的笑聲打斷。
“嗬嗬……真是感人的‘夥伴情深’啊。”
卡裡姆·海克斯的聲音從大廳四周的揚聲器中傳來，經過空間放大，帶著金屬的回響，像是從穹頂的黑暗裡直接落下。聲音裡沒有憤怒，隻有毫不掩飾的戲謔，如同貓在玩弄爪下的老鼠，“你們是不是很失望？拚了命想找的‘答案’，其實藏在你們永遠夠不到的地方。”
k437猛地抬頭，幽藍火眸掃過四周的牆壁，試圖找到揚聲器的位置，卻一無所獲——牆壁依舊是無縫的合金，沒有任何開口，卡裡姆的聲音像是從空氣裡直接冒出來的。“卡裡姆！你到底想乾什麼？！”
“乾什麼？”卡裡姆的聲音帶著笑意，“當然是看你們的‘表演’啊。從你們穿越維度來到地球，到突破b3層的防禦，再到毀掉我的‘心象煉獄’，你們的表現確實超出了我的預期。所以我決定，給你們一個‘獎勵’——讓你們看看，我這座‘數據庫聖殿’的門麵。”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轉冷，帶著遊戲終結的無趣：“可惜，再好的表演也有落幕的時候。我有點膩了，該送你們……上路了。”
三、嘲弄的回響與絕望的確認
卡裡姆的話音剛落，大廳四周的牆壁突然傳來“哢嚓”的機械聲——八道隱藏在暗槽裡的金屬門同時滑開！門高約五米，寬三米，門後是深邃的黑暗，隻能看到裡麵閃爍著猩紅的光點，如同野獸的眼睛。
地麵開始輕微震動，震動的頻率越來越高，越來越有規律——那是重型機甲行走的聲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兩人的心臟上，讓艾薇兒的呼吸變得急促，她緊緊攥著月影碎片，試圖調動體內最後一絲瑪娜，卻發現瑪娜早已枯竭，碎片的光芒隻是閃爍了一下，就徹底熄滅。
“那是什麼……”艾薇兒的聲音帶著恐懼，她能感覺到，門後傳來的能量波動極其強大，比諾德海姆的“清算者”小隊還要恐怖。
k437的核心瞬間拉響警報，光學傳感器切換到紅外模式——門後的黑暗中，八個龐大的輪廓逐漸清晰。他的瞳孔驟縮，口中喃喃道：“精英聖堂防衛者……是地球總部的精銳型號！”
第一個身影從門後邁出——它高約四米，通體覆蓋著暗灰色的“深淵合金”，這種合金能吸收光線，讓機甲在黑暗中幾乎隱形，隻有肩甲上的金色條紋反射著藍光，如同死神的鐮刀。機甲的頭部是流線型的金屬麵罩，麵罩中央的光學傳感器閃爍著猩紅的光芒，掃描過大廳，最終鎖定在k437和艾薇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