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並未如預期般撼動神之鍛爐的核心,也未掀起席卷天地的能量狂潮,而是被牢牢禁錮在k437身前那片被強行扭曲、壓縮的獨立空間之中!
就在k437掌心那凝聚了他所有意誌、所有殘存能量、所有絕望與決絕的毀滅性能量即將觸及神之鍛爐核心的刹那,卡裡姆猩紅麵具下的電子眼中,幽藍色的數據流如同決堤的瀑布般瘋狂奔湧!他對時空規則的掌控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甚至不需要複雜的吟唱或手勢,僅僅是一個念頭,一個精準的能量指令,便完成了對這場終極自爆的封鎖。
他抬起的掌心前方,空間如同被無形的大手狠狠捏住,瞬間折疊、收縮、扭曲,形成一個不足立方米的微型絕對空間囚籠。這囚籠並非實體,而是由純粹的時空規則構築而成,壁麵閃爍著淡淡的銀灰色光芒,如同最堅固的壁壘,將k437連同他即將引爆的核心能量,牢牢封鎖在這方寸之地!
時間在囚籠內部仿佛被無限放慢,空間被壓縮到極致。k437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核心能量的引爆過程:暗金色的能量從核心噴湧而出,與體內殘存的諾德海姆多元能量交織,形成一道毀滅性的白熾光芒,瞬間吞噬了他的四肢百骸。劇痛如同潮水般席卷意識核心,裝甲在能量的衝擊下開始扭曲、分解,機械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
但這一切,都被禁錮在那小小的空間囚籠之內!
所有的能量、所有的光熱、所有的衝擊,都如同被投入無底深淵的巨石,沒有任何一絲泄露出來。從外界看去,隻能看到那空間囚籠內部充斥著無法形容的、毀滅性的白熾光芒,光芒中隱約能看到k437那迅速扭曲、分解的身影輪廓,卻聽不到任何爆炸的巨響,感受不到任何能量的波動,甚至連光線都被囚籠牢牢鎖定,無法向外擴散分毫。
那足以撼動大陸、湮滅星辰的終極一擊,就像一顆在深海底部引爆的炸彈,所有的威力都被無儘的時空規則吸收、平息,未能在這終末之地掀起一絲應有的波瀾。
下一刻,卡裡姆的手掌輕輕一揮,如同拂去衣袖上的灰塵。那承載著k437最終決絕與毀滅意誌的空間囚籠,在他的意誌操控下,悄無聲息地坍縮、收縮,最終化作一個光點,然後徹底消失不見。
被囚禁在內的所有能量與物質,都被他以時空規則為媒介,儘數放逐到了未知的虛空深處,永世不得回歸。
控製室內外,陷入了一片死寂。
沒有爆炸的餘波,沒有能量的亂流,甚至連神之鍛爐的嗡鳴都仿佛在此刻變得微弱了幾分。隻有主控台殘骸上,那代表著世界同化進度的冰冷數字,如同最無情的嘲笑,依舊在堅定不移地向上攀升:91。
k437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原地。
他依舊站立著,沒有倒下,但那剛剛進化完成、曾散發著恐怖氣息的“時空奇點·諾德海姆形態”裝甲,此刻卻布滿了焦黑的痕跡和密密麻麻的細微裂紋,仿佛經曆了千百年風霜的侵蝕,又像是被強酸腐蝕過一般,失去了之前的光澤與威嚴。
他體內的能量波動如同退潮般跌落穀底,甚至比自爆前更加微弱,裝甲表麵的暗金紋路黯淡無光,背後的四片能量翼無力地垂落,邊緣處甚至出現了崩碎的痕跡。眼部那熔岩與星火交織的光芒變得極其黯淡,如同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其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茫然,以及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
他傾儘所有,賭上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意誌、自己守護的一切,發動的最終一擊……就這樣,被如此輕易地、如此徹底地……化解了?
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掀起,連神之鍛爐的核心都未能觸及分毫?
這種無力感,遠比之前任何一次失敗都要強烈,都要令人崩潰。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他的意識核心。
這不是戰鬥失敗的不甘,不是力量差距的無奈,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令人靈魂凍結的認知——他的一切行動,他的每一次掙紮,每一次爆發,每一次決絕,似乎都在對方的計算之內。
他的憤怒,他的反抗,他的守護之心,甚至他這身因神之鍛爐能量意外共鳴而獲得的“完全體”裝甲……是否,都隻是卡裡姆編寫好的龐大程序中的一行代碼?一場早已注定結局的戲劇中,按部就班上演的劇情?
他是不是……從來就沒有真正擺脫過“代達羅斯之子”的身份?是不是……從被製造出來的那一刻起,就從未獲得過真正的“自由”?他的存在,他的反抗,是否隻是為了滿足卡裡姆某種變態的掌控欲,或者是為了測試【時空奇點】裝甲的性能而存在的“靶子”?
這種認知,如同最鋒利的刀刃,精準地刺入了他的靈魂深處,比任何物理上的打擊,都更加摧毀意誌。
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這種被操控、被玩弄的絕望。眼部的光芒越來越黯淡,逐漸被空洞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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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裡姆緩緩降落在k437麵前,雙腳輕輕觸碰地麵,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他那完美的【時空奇點】裝甲依舊纖塵不染,幽藍與暗金交織的光芒穩定而璀璨,胸甲中央的黑暗奇點緩緩旋轉,散發著絕對掌控的威壓,與k437那焦黑殘破、氣息奄奄的模樣形成了極其鮮明、極其絕望的對比。
他猩紅的目光平靜地注視著眼神空洞的k437,如同一位程序員在審視一段出現錯誤、即將被刪除的代碼,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沒有勝利者的炫耀,也沒有對失敗者的憐憫。
良久,他才用一種近乎例行公事的語氣,淡漠地問道: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這句話,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k437從那自我懷疑、自我否定的深淵中,短暫地拽了出來。
還有什麼想說的?
對這樣一個視萬物為棋子,視情感為冗餘數據,視整個諾德海姆大陸為複活亡妻祭品的……惡魔?
對這樣一個掌控著絕對力量,視他人的掙紮為愚蠢,視他人的守護為可笑的……造物主?
所有的言語,所有的道理,所有的懇求,所有的詛咒,在此刻都顯得如此蒼白可笑,如此微不足道。
在絕對的力量與絕對的掌控麵前,任何溝通都是徒勞。
隻剩下最原始、最純粹、也是最無力的……憎恨!
那是對卡裡姆毀滅一切的憎恨,是對自己無力改變命運的憎恨,是對這被操控的人生的憎恨!
k437猛地抬起頭,那黯淡無光、充滿空洞的眼眸中,原本的茫然與絕望瞬間被一種歇斯底裡的、燃燒著最後生命之火的瘋狂所取代!他的身體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焦黑的裝甲在顫抖中發出“咯吱咯吱”的哀鳴,仿佛隨時都會徹底崩解。
他用儘胸腔中最後一絲能量,用儘意識核心中最後一絲意誌,發出了嘶啞的、如同生鏽金屬摩擦般的咆哮:
“我要你死!!!”
這聲咆哮,無關任何策略,無關任何勝負,無關任何希望,隻是一個被逼到絕境、退無可退的靈魂,對施加這一切痛苦與絕望的根源,最直接、最本能、最純粹的詛咒與怒吼!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力量,在死寂的空間中回蕩,久久不散。
伴隨著這聲歇斯底裡的咆哮,或許是極致的情緒引動了某種深層次的共鳴,或許是諾德海姆大陸殘存的世界意誌在最後一刻的垂憐與加持,又或許是……卡裡姆那覆蓋一切、計算一切的龐大“程序”中,唯一未曾算儘、也無法算儘的“變量”,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嗡——!!!
神之鍛爐那澎湃湧出的、正在以不可阻擋之勢改造世界的暗紅色能量洪流,仿佛受到了某種不可抗拒的召喚,突然改變了流動的軌跡。
它們不再四處溢散,不再衝刷大地,不再同化萬物,而是如同百川歸海般,如同受到磁石吸引的鐵屑般,瘋狂地、主動地、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湧向k437那焦黑殘破的身軀!
這一次的能量灌注,與之前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
不再是粗暴的衝擊,不再是痛苦的融合,不再是相互衝突的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