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連線結束後，休息室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
小林澈穀臉上那抹公式化的笑容並未改變，但眼神中多了一絲被委以重任的責任感，與出了口惡氣的爽快感。
天知道這段時間他被藤本折騰成什麼樣，就是使喚狗也沒有這麼使喚的，好在槍打出頭鳥，他也算是熬出頭了。
他甚至還要感謝藤本吠山一頓神操作把早市鷹的期待閾值拉到了最低，現在國內已經在這事上死心，力求不再繼續招惹東大就好。
用早市鷹和幾位自衛隊幕僚長官的話來說，他們屬於是戰略性撤退，這事吃了虧以後會找彆的地方把臉麵掙回來。
所以嚴重點說，隻要小林澈穀同意的條件不是把櫻花全國上下，包括國土在內的所有東西打包送給東大，他們國內那邊其實都能接受。
因此小林主持談判工作後，即使結果的再怎麼差，國內的人也不會過分怪罪他，相反他要是能談回來一點利益，都會在藤本的襯托下顯得更有有能力些。
他看向臉色鐵青、僵在原地的藤本吠山，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指示意味：“藤本大臣，早市大人的指示非常明確，接下來與東大的接觸，將由我主要負責接洽。”
“請您和您帶來的代表團裡的各位同仁，務必全力配合我的工作。”他特意強調了“配合”二字。
藤本的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他死死盯著小林，像是要從對方臉上找出哪怕一絲嘲諷，小人得誌的模樣，但最終小林還是一臉偽善的微笑，他隻得從牙縫裡擠出一個詞：“……嗨依。”
巨大的屈辱感幾乎將他淹沒，他不僅談判失利，還在首相麵前被徹底剝奪了主導權，淪為一個需要配合他人的配角，最主要這個人還是他曾經看不上，多次惡言相向的小林澈穀。
“國內的核心要求無非就那幾個：一是控製損失，避免事態升級，二是儘可能帶回人員，基於此，我們的策略需要略微調整方向。”
“首先，放棄在‘非法闖入’和‘海域歸屬’問題上的無謂爭辯。”
“東大在此事上證據和立場都極為強硬，糾纏下去隻會激怒對方，這樣下去我們拿不到結果，東大也不會讓步，隻會讓局麵僵持，但真要耗起來我們的情況大概率比不過東大。”
“因此第二點，咱們要集中精力在‘環境修複賠償’金額上進行周旋。”
“做為初期賠償費用，7.7億是一個絕對無法接受的底線，財務官馬上核算，準備一個從低到高的階梯式報價方案，我們的目標是儘可能將金額壓到最低。”
“然後第三點，關於保安廳和自衛隊的人員問題，這是國內最關心的。”
“我們要試探東大在此事上的態度，但絕不能表現出這是我們最核心的關切，以免被對方拿捏。”
“可以將其作為‘展現誠意、緩和關係’的一部分來提出，儘可能拿這兩船人做利益交換，以錢換人將他們帶回國。”
“最後第四點，東大多次強調要求我們公開道歉，這裡麵的具體措辭，還需要繼續尋找模糊空間，但要做好最終無法回避的準備。”
小林用手指輕敲著桌子道：“如果結果避無可避，那麼在最後道歉時我們要找好關鍵點，儘可能的含糊其辭，找到對我們有利的說辭，減少國際上的影響。”
小林的指令目標明確，策略清晰，與藤本之前混亂的情緒化指揮判若雲泥，代表團成員們仿佛找到了方向，立刻應聲而動，開始緊張地重新準備方案和措辭。
雖說他們此時做再多安排也都是臨死前的無用掙紮，但最起碼他們儘力軲蛹了兩下不是，那他們也算是最後的軲蛹者了。
下午，雙邊談判重啟
雙方代表再次在坐到了談判桌前，東大方麵依舊是向前、霍超群等人。
櫻花方麵則是做出了調整，小林澈穀主動坐到了主談人的位子上，藤本則麵色陰沉地坐在了小林身側。
向前目光掃過櫻花代表團座次的變化，立刻了然，他語氣平穩地開啟議題：“看來貴方已經進行了充分的內部溝通，希望我們可以在下午的談判上看到貴方的誠意，好讓這場拉鋸已久的談判能夠看到階段性的進展。”
小林澈穀微微欠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沉重與認真：“向將軍，李司長以及各位東大代表，感謝貴方給予我們的休整時間。”
“在這裡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諸位一個好消息，經過與國內充分且深入的溝通，國內已經批準了我們部分請求。”
“我們此次談判是帶著極大的誠意，我謹作為駐東大大使，衷心的希望我們此次談判能夠取得實質性進展，推動我們雙邊關係的緩和。”
他不再糾纏原則問題，直接切入核心，姿態放得很低：“關於貴方提出的要求，我們進行了慎重研究。”
“首先，對於此次事件給貴國漁民造成的困擾以及對‘複興礁’保護區環境造成的影響，我們深表歉意，並願意就此進行正式道歉與合理的經濟補償。”
小林低頭時用餘光瞟著對麵向前等人的表情，見他們興致不高就知道光說漂亮話沒有用了，對麵整體都對畫餅技能免疫，見不到實在的東西或條件，他們是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的。
正如小林心中所想，向前等人心裡平靜的一點波瀾都沒有，光嘴說誰不會啊，拿漂亮話畫餅有用的話他們就不會坐在這了。
馮立誠擺擺手笑道：“小林大使，您和我們外交部接觸最多，應該知道對談判流程有所了解。”
“我們雙方也已經進行過兩輪談判了，為了咱們大家的節省時間，我建議小林大使咱們直接進入主題。”
……
“東大這事我已安排小林去處理，無論結果如何這次都算是我們在東大栽了一個跟頭。”早市鷹掃過圓桌上的幾人歎息道。
“早市首相不用氣餒，前不久鷹國要開展19國海上聯合演習，我問過喬亞夫?卡特將軍，他們鷹國並沒有計劃邀請東大參與。”
“而且此次演習區域就在東大附近海域，我們完全可以借此機會，集合19國的海上力量，孤立威懾東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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