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柱一口唾沫啐在地上,話裡話外都把自己和老娘摘得乾乾淨淨,反倒把霍炎亭他們說成了沒禮貌、道德低下的城裡人。
張老婆子見狀,立刻配合著拍著大腿哭嚎:“齊隊長啊!您可得為我們孤兒寡母做主啊!
我家金寶都多長時間沒沾葷腥了,我就是想求知青們賞口肉,他們不僅不給,還動手打我兒子!這是要逼死我們全家啊!”
她一邊哭,一邊偷偷用袖子抹了把臉,故意把臉上的泥蹭得更花,顯得格外淒慘。
圍觀人群裡又起了騷動,幾個心軟的婦人看著張老婆子的樣子,眼神裡多了幾分同情,交頭接耳的聲音也大了些。
“是啊,老張家日子也不好過,而且家裡就金寶那一個孫子,肯定會寵一些。”
“知青們城裡來的,就算日子不富裕,勻一口肉給孩子也沒啥吧?”
霍炎雪聽得急了,往前站了一步,大聲反駁:“齊隊長,您彆聽他們胡說!
張老婆子一來就撒潑,說不給肉就餓死在這兒。
而且我們也根本沒動手打她兒子,是她兒子先拿鋤頭要砸我哥的。我哥那也隻是正當防衛!”
王二強也跟著點頭:“對!我們都能作證,鋤頭砸在門框上的印子還在,這總不能是假的吧?”
齊明亮的目光落在門框的裂痕上,又掃過張鐵柱通紅的脖子和張老婆子臉上的泥汙,眉頭皺得更緊。
他在村裡以前是村長,改成生產隊後成了隊長,不管是村長還是隊長,他管理這個村子也有十幾年了。
誰家是什麼品性早就摸得透透的,張老婆子愛占小便宜、撒潑耍賴的事,村裡沒人不知道。
他沉聲道:“張老婆子,你說知青不給你肉,那我問你,知青的肉是大風刮來的?
他們雖然今天才來,但是他們的那點肉也是他們自己辛苦弄來的,憑什麼要平白給你家肉?你們家的臉大嗎?”
接著,他又轉向張鐵柱,語氣更重:“還有你!拿鋤頭打人是什麼性質?
要是真把人打傷了,彆說治安局不饒你,村裡也容不下你!
你娘撒潑你不攔著,還敢動手傷人,你眼裡還有沒有規矩?”
張鐵柱被問得啞口無言,張老婆子也收斂了哭聲,眼神躲閃著不敢看齊明亮。
齊明亮掃了眼圍觀的人,提高聲音說:“大家都看著呢,今天這事,是老張家先不講理。
知青們沒做錯,換作是誰,被人拿鋤頭砸腦袋,也不可能不還手。
以後誰要是再像老張家這樣,跑到知青點撒潑鬨事,彆怪村裡不講情麵!”
說完,他瞪了張鐵柱一眼:“還不快把你娘扶起來回家?再在這兒鬨,我現在就送你去治安局!”
張鐵柱不敢再多說,趕緊爬起來,半拉半拽地把張老婆子拖走了。
張老婆子嘴裡還嘟囔著不服氣的話,卻不敢再大聲哭鬨。
圍觀人群見沒熱鬨可看,又聽齊明亮把話說得明明白白,也紛紛散去,剛才議論知青的人,也悄悄低下了頭。
知青點門口終於安靜下來,齊明亮看向霍炎亭,語氣緩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