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賴被母親擰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反駁,隻是低著頭,腳步踉蹌地往外跑。
齊明亮看著他的背影,歎了口氣,轉頭對霍炎亭說:“霍知青,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先幫他家墊二十塊,剩下的三十塊,讓王二賴今天下午一定湊齊。
你放心,我盯著他,絕不會讓蘇同誌吃虧。”
霍炎亭看著齊明亮,語氣冰冷的開口:“齊隊長,我早上就跟你說了,蘇同誌她中午就要離開了,你不把錢在她離開前給她,那還怎麼給她?”
蘇曉晚此刻已經擦乾了眼淚,她看著王翠花那副絕望又不甘的模樣,心裡竟有了一絲動搖,她的同情心又犯了。
她輕輕拉了拉霍炎亭的衣角,小聲開口:“炎亭,要不..........就給他們一點時間吧?
五十塊錢對他們家來說,確實太多了。
剩下的三十塊錢,你先幫我收著,等...........等你有時間了,給我郵回去吧!”
霍炎亭低頭看向被蘇曉晚拉著的衣角,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衣角取了出來,默不作聲的向旁邊移了一大步,與蘇曉晚拉開了距離。
他沉默了幾秒,目光掠過蘇曉晚泛紅的眼眶,又掃過一旁仍在抹淚的王翠花,語氣平淡:“這是給你的補償,你自己拿主意就行。
我隻是看在蘇爺爺的麵子上,幫你一把而已。”
蘇曉晚的手僵在半空,指尖還殘留著布料的觸感,可霍炎亭那刻意拉開的距離,像一道無形的牆,將她心裡剛燃起的希望瞬間澆滅。
她望著霍炎亭冷硬的側臉,眼眶又開始發燙,剛才被王翠花罵出的委屈,此刻混著他的疏離,堵得她喉嚨發緊。
尤其是他提起“蘇爺爺”,更是像一根細針,輕輕紮在她心上。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因為爺爺的關係,而非對她有半分特殊。
蘇曉晚吸了吸鼻子,強忍著眼淚,把剛湧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聲音低得像蚊子哼:“我知道了,謝謝你,炎亭。”
霍炎亭輕輕的點了點頭,“齊隊長,既然你們不能把錢一次性給清,那寫個欠條應該吧!
三天時間,要是你們還不能把三十塊錢拿來,那麼,我就拿著王二賴的認罪書,去治安局。”
“行,沒問題。”齊明亮是真的怕霍炎亭報治安局。
如果因為第三小隊的這點破事把訥謨大隊的先進弄沒了,那大隊長趙鐵柱能把自己的皮扒了。
所以無論霍炎亭說什麼條件,隻要是能辦到的,都答應下來,反正就是絕對不能讓他去報治安隊。
見齊明亮答應了下來,霍炎亭到屋裡取出紙筆,交給了王二賴,“寫吧!”
王二賴並沒有接過紙筆,而是為難的看著齊明亮。
齊明亭笑著開口:“霍知青,你寫就行,然後讓王二賴按手印,他不認識字。”
霍炎亭看了王二賴一眼,拿過紙筆就寫了起來。
沒用多長時間,他就寫完了,給王二賴讀了一遍自己寫的是什麼後,冷聲開口:“按手印吧!”
王二賴子東看看西瞧瞧的,小聲開口:“霍知青,沒有印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