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河灣村距離夾皮溝村不遠,上一個山坡,在四通河的上遊。
這裡的土地要比夾皮溝肥沃,所以生產隊產糧多,村民也比較和睦,喜歡鑽研生產搞副業,整體收入也比夾皮溝多。
當年們的生產大隊長牛萬年因為帶社員開荒開到了下遊,惹了丁大虎,把牛萬年一頓暴揍不說,還把五連發給搶去了。
丁大虎從此崛起,但是牛萬年卻憋屈出病,一病不起。
生產隊長由他兒子牛百歲接替。
這個牛百歲三十四五正壯年,一身的倔脾氣。
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當年打架我沒在家,要是我在家,必然弄死丁大虎!
不過大家也都知道,這是句氣話。
牛百歲雖然壯,論戰鬥力,和丁大虎不是一個級彆的。
隻是這句話體現了他對夾皮溝生產隊的恨而已。
兩個生產隊距離不遠,但是基本沒來往。
尤其是隊長之間,就是去公社開會都躲著走,誰也不理誰。
這種關係,陸垚非要上人家這裡借一頭牛來,能行麼?
而且牛奶屬於稀缺品,人都撈不到喝,都送供銷社換錢,你拿來喂小老虎?
是人值錢呀,還是虎值錢呀?
小老虎長起來就開始吃肉,這窮逼時候,人都閒著半根腸子,你丫割大腿喂它呀?
楊守業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叨咕。
不過他不直接說這事兒不行。
那多得罪人呀。
到時候讓牛百歲懟你一頓,你還能拔槍硬搶呀?
那你的民兵連長可就快到頭了。
楊守業現在是惹不起陸垚,巴不得他得罪彆人,弄個兩敗俱傷呢。
不過表麵上,還是笑嗬嗬的和陸垚聊著家常,聊著生產,甚至聊理想。
陸垚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付著。
楊守業肚子裡那點小九九他心知肚明。
剛一進上河灣村,迎麵一個小夥子就急匆匆的迎了過來:
“哎呀,娃哥你來啦!有啥事兒麼?”
正是陸垚的鐵杆粉絲刁老四。
挺大個個子,比陸垚還大兩歲,一口一個娃哥,叫的可自然了。
陸垚問他:“你們生產隊是不是有兩頭奶牛?”
“是呀,我三哥就是負責飼養的,還有一頭驢,五頭豬呢,二十幾隻大鵝呢!”
陸垚一聽都羨慕。
一看看人家的隊長,就知道搞副業抓生產。再看丁大虎,過了秋收就整天喝酒看牌搞幫派。
打個獵也打不明白,打回來也是和楊守業相互串聯往自己兜裡弄錢。
下邊社員窮的一個個皮眼子搖鈴鐺,叮當亂響。
丁大虎利用好了,絕對是一員虎將,但是你讓他自己掛帥帶兵,他沒有那個頭腦。
隻能被用,他是不會用人。
陸垚對刁老四說:“我找你們大隊長借一頭牛,用能行不?”
刁老四聽了陸垚的話一愣,隨即笑道:
“彆人不行,娃哥你就說不定了。這事兒我說不準,要是我的,給娃哥你都沒問題,隻是這是生產隊的,你得問隊長。”
“帶我去。”
“好嘞。”
刁老四樂意為陸垚跑腿。
一邊往隊長牛百歲家走,刁老四一邊問:
“娃哥,你借奶牛乾嘛呀?又不能耕田,也沒到春耕時候。”
“喂小老虎。”
“啊?”
刁老四一聽嚇一跳。
他知道陸垚上山有殺了不少的鬼子殘餘,打了兩隻虎回來,所以看陸垚簡直就是看神仙了。
雖然驚訝陸垚要養小老虎,也是一瞬間就理解了。
不管什麼事兒,彆人不行的,我娃哥做都是正常的!
但是刁老四不像楊守業那麼奸滑,有話就問:
“娃哥,小老虎吃奶凶著呢,一頓還不得幾斤,再大大還要吃肉,咱們能養得起麼?”
陸垚一笑;“咱們養一段看看,它斷奶了,我就送它去動物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