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這兩天徹夜難眠,就惦記自己那支槍了。
昨天去丁大虎家送了點雞蛋。
想要順便探探丁玫的口風。
結果丁玫不在家。
農閒時期,大孩子們都到處跑,家長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個屯子野去了。
那時候沒有手機,沒地方找。
隻有賣孩子還賣不出去的,沒有丟孩子的。
孩子一天不回家都正常。
張麻子也不敢深問人家大姑娘去哪了。
隻好回來,再等土娃子。
但是昨晚看著陸垚帶著紅袖標回來,他就沒敢截著問。
自己心虛呀。
前一段村子裡牆上還新寫了標語要深挖土匪,打倒反動派的標語呢。
都是那些背著槍的民兵過來寫的。
現在土娃子是民兵,他看著有點打怵。
畢竟自己手上血債累累。
解放後自己還殺過不少進山剿匪的當兵的。
直到自己那柳子的人死的差不多了,這才跑出來,自己毀了臉,弄了一臉麻子坑,隱姓埋名躲在了夾皮溝這個窮鄉僻壤。
槍丟了固然可怕,但是你要聲張出去,恐怕更是惹禍上門。
他不能確定槍在哪,在誰手裡。
也不想貿然的就離開住了這麼久的地方。
所以他糾結的不得了。
一大早,又來陸垚家附近轉悠。
沒想到被陸垚給發現了。
忍不住就問了幾句。
陸垚很沉穩,談笑風生,一點沒有心虛的樣子。
陸垚也不能驚動這個老匪。
就等著左守權那邊掌握證據,就會過來抓他了。
上一世張麻子就是被水嶺鎮副所長帶著縣裡增援的警察,把這個老匪給抓走的。
這回自己給了左守權消息,他能提前抓到鞋匠,然後就能提前抓張麻子。
此時自己不能驚動他。
隻要自己不承認拿了他的槍,他就拿不準主意。
果然。
張麻子苦笑了一下:
“哦,土娃子,你這麼小,都沒摸過槍,就能打死那麼多狼,真厲害!”
陸垚笑道:“嗨,那都是我和他們吹著玩,其實都是人家鄂倫春的那些獵人大哥打死的,隻不過是感激我救了他們的孩子,才把狼給我留下不少。您也信是我打死的呀。”
“是麼?但是我聽說你槍打飛鳥,很準的。”
陸垚點頭:“這個確實,民兵王連長都說我太有天賦了,沒練過槍,居然能打的那麼準。”
張麻子看陸垚對答如流,一點不心虛,心裡就更拿不準了。
不然的話,一個十幾歲的大孩子偷了自己的槍,是絕對不會穩如老狗的!
陸垚笑著反問:“對了大伯,你咋在這樹後邊站著,和我躲貓貓呀?”
張麻子趕緊解開腰帶:
“我哪有功夫和你躲貓貓,是我想撒泡尿。”
說著,真的就開始放水,一點不在意陸垚就在一邊看著。
陸垚看看他那蔫了吧唧的玩意。
難怪伺候不上去喜蓮。
“你尿吧,我走了張大伯。”
陸垚轉身走了。
張麻子盯著他的背影,尿了鞋麵子也沒察覺。
倆人一番試探,都很沉穩,都認為沒有驚動對方。
陸垚到了衛生所門口。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
平時黃月娟早就起來了。
但是昨晚熬夜,今天有點頭疼,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