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垚屏息凝神,張弓搭箭。
前方那隻伏低身體、耳簇聳立的猞猁全然沒察覺身後的獵手。
一雙琥珀色的眼瞳死死盯著下邊那雪白的腰身。
陸垚盤算得明白,猞猁肉柴塞牙,腥臊難吃,陸垚不想殺它。
就要在它嘴裡搶獵物。
所以不能用箭射它,以免驚動了樹下的獵物。
要等到它撲下去,咬住獵物的時候,自己來個螳螂捕蟬鳥在後,然後收漁翁之利。
悄悄的,悄悄的靠近過去。
想要看看樹下到底是一隻野兔還是傻麅子。
透過乾枯的矮樹叢,隱約覺得咋不像是動物呢?
深藍色的衣服下邊……白白的,圓圓的……
媽蛋,誰在這裡拉粑粑呢!
看這個衣服,不是民兵,是警服!
王昆乾瘦乾瘦的,趙建國傻大黑粗的,不是他倆。
這倆男人長不出來這麼圓潤的一個屁股。
那還能有誰,梅萍唄!
雖然頭上戴著棉帽子蜷縮著,但是憑露出來的皮膚陸垚就斷定了是誰。
不確定猞猁是要吃人還是要吃屎。
不過它想吃的獵物自己肯定是不能吃了。
陸垚此時很猶豫。
距離這麼近,一箭肯定能射落猞猁,它不死也能重傷。
但是它落下去必然砸梅萍腚上。
先不說嚇不嚇壞這位大姐,她要是站起來看見自己那得多尷尬呀!
好像誰願意看她拉屎一樣!
要是不管,悄悄走開,這隻猞猁撲下去,一口咬她屁股上……
後果更加難以想象。
陸垚隻能是把弓箭抬高一些。
對著猞猁的後腚。
弓沒開滿,減小力度。
“嗖”
放出一箭。
猞猁的注意力全都在眼前這一個屁股上呢。
猛然間,自己的屁股上劇烈疼痛,中了一箭。
猞猁受驚,“騰”的一聲,蹬枝而起,回身就跑。
樹杈晃動,樹上的雪花落下來。
梅萍驚覺,趕緊回頭看去。
猞猁早就沒了,不過透過樹叢,她看見好像有人站在自己左後方。
“誰躲在那裡?”
她迅速抽出手槍對過去。
陸垚有點蒙。
自己失算了。
本來以為一箭驚走猞猁,自己回身也走,讓梅局長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愉快的拉屎。
哪知道這個笨猞猁臨走蹬一腳樹枝,落下那麼多積雪來。
現在沒有猞猁作證自己更說不出理由了。
彆被她懷疑,趕緊走。
回身就走!
梅萍趕緊擦了一下身子,提上褲子就追。
“陸垚,你給我站住!”
她看背影就認出來是陸垚了。
她帶著羞憤喝問:“你……你躲在這兒想乾什麼?!”
陸垚舌頭像打了結:
“梅、梅姐……我……我不是……那猞猁真他媽氣人……”
他慌忙指向猞猁消失的灌木叢,可那裡早空無一物。
“猞猁?”梅萍氣極反笑,聲音冷得像冰碴子,“編!你繼續編!我看你像那隻猞猁!鬼鬼祟祟的!”
陸垚百口莫辯,看著梅萍羞紅的臉頰和不信的眼神,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砍的沒有旋的圓,在刑偵高手麵前最好彆說謊。
陸垚乾脆實話實說:
“姐,我打了一隻兔子,往回走的時候看見一隻猞猁趴在那邊的樹上。盯著下邊看,那狀態就這樣……”
說著,學了個猞猁捕獵的狀態。
“我知道它是要捕獵,我想搶它嘴裡的獵物,就過去了,結果就看見你了。它是襲擊你!”
“我一想我要是不管你就得受傷,要是管你還會不好意思,我就把猞猁嚇跑就得了!”
“於是我就一箭出去,射猞猁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