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軒門前的話,傳到隔壁凝香閣,正在試香的幾位官家小姐頓時紅了臉。其中穿月白襦裙的姑娘怯生生問道:“那少年東家說是會製冷月凝香?”
楚青慈會意一笑,從錦盒取出青玉瓶:“小姐果然好眼力,這香,最配您的氣質,不妨試試?”
“這是……?”幾個官家小姐驚奇的問道。
“不瞞這位貴人,那漱玉軒和奴家這間凝香閣,本是一家,那寫詩的,便是我家當家家主。這響水橋,便是我家爺口中的冷月凝香無疑,貴人不防打開瓶蓋,一聞便知。”
“那倒是要仔細瞧瞧,這究竟是何等奇妙之物。”有大方的小姐便接了去,打開了蓋子,頓時,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鼻。
“哎呀,這……這是玫瑰氣息?這……這就叫香水?”有人驚呼出聲。
“不止玫瑰香氣,還有茉莉香,蘭花香……”。楚青慈大方得體,侃侃而談,仔細介紹起香水的種類和用法。
不出半月,兩間鋪子日進鬥金。漱玉軒的字畫訂單,直接排到了三個月後,連宮裡的妃嬪貴人,都派人來求字;那瘦金體和李珩獨具一格的書法,實在是絕無僅有啊。凝香閣的香水更是成了閨閣間的體己話,甚至有兩位官家夫人,為搶“醉春風”差點撕破臉。
最後還是楚青慈會做事,大著膽子自己做主,贈送了兩人每人一塊新出的帶著花香氣息的香皂。結果,沒幾日,香皂也造成哄搶,每日兩百塊的香皂,天天早早就售罄。
這日打烊後,周硯之捧著賬本的手都在抖:“東家,今日又收了三千二百兩定銀。”後院裡,董芸娘正指揮丫鬟們將新收的花分類,見李珩過來,忙湊上前稟報:“宮裡剛派人來說,願出雙倍價錢,包下咱們下月才推出的“富貴香”。
“爺!那香皂供不應求,得加人手了,不然,實在忙不過來。”跑去幫忙的麝月急得直跺腳,這丫頭本來是個性子溫和的。
“爺,再不補貨,我那鋪子裡,怕是連貨架都要被搶了”。楚青慈一臉急切。
“爺……還是再加些蒸籠吧,那香水實在做的太少,哪裡夠用?”媚人撅著小嘴兒,那勾人的小模樣兒,讓李珩差點忍不住撲過去咬她兩口。
“鷹叔,拿兩幅裱好的字畫,再去趟程府,催催世伯,城南那兩百畝薄地,連同那條桃花山穀,能不能想法子讓咱買下來?”李珩咬了咬牙。
“哎!老奴這就去!”
“楚娘!明日放出話去!自後日起,香皂限量,每日隻賣兩百塊,先到先得!香水……每瓶價格漲到一兩銀子”。
“爺……如今有官家太太,每瓶願意出五兩銀子,咱家……還是沒貨!”楚青慈都快急哭了。
“鷹叔,明日去趟牙行!再買三十個手腳利索,年輕力壯的回來,不拘男女,記住,全要死契的!要問清,家裡有人在其他人家做下人的一概不要!最好是挑些孤苦無依的!首要還是保證忠誠!新買來的人……臨時放到後邊胡同,那幾處租賃的院子裡去住著!順便給柳家姐妹,也多配十個幫手!專門給工坊裡的人做飯!記住,要頓頓有肉!餐餐有湯有菜!”
“哎!好!”
“飛星,你明日拿了銀子,再去找工匠,把做香水的家夥事兒,做香皂的模具再加定二十套!”
“是!爺!”最近幾天,飛星的飛刀都快讓他拿來切做好的香皂了。
“周娘子,明日去鋪子裡告訴周先生,爺的字畫,從明日開始停售!注意收一些旁人的詩詞字畫,掛到鋪子裡代賣,也可以讓周先生自己做主,收些古玩玉器來賣!每月隻限三幅!或字或畫不一定。”李珩一臉苦笑,這些天,天天寫字畫畫,拿筆的手指都變了形,連手腕子都腫了,驚鴻心疼的邊揉邊掉眼淚,昨夜哭了大半個晚上。
饑餓營銷術一經實施,居然效果出奇的好!雖然賣的東西看上去少了,可營業額卻並未降低,畢竟,物以稀為貴,短短半月,李珩的字畫價值飛速攀升!就隻是用之前推出去那幾首詩詞內容寫的字幅,便已經漲到千兩白銀,“公子珩”更是名聲鵲起。
晨光熹微時分,墨羽踏著露水匆匆穿過抄手遊廊,手裡攥著的賬冊已被汗水浸濕了一角。他三步並作兩步跨進東廂房,正瞧見李珩立在窗前跟驚鴻說著什麼。一襲月白色家常緞袍被晨風吹得微微鼓蕩。
“爺,工匠們連夜趕工,宅子總算收拾妥當了。“墨羽將賬冊呈上,“這是新宅的器物清單,請您過目。”
“好!”李珩把那賬簿接了,連看也沒看,直接遞給驚鴻:“交給可人兒去入賬。”
“爺……還請爺看看賬本”。墨羽趕緊勸了一句。
“看什麼?你信不過我?還是覺得我信不過你?”李珩嘴角上揚。
“爺……”。墨羽心裡一暖
墨羽一連半月,盯著工匠們趕工,總算將李珩買下的那處七進五跨的大宅院改建完畢。這宅子本是侍郎府邸,雖不算極儘奢華,但勝在布局精巧,前後七進,帶東西各兩跨的院子,後院裡還有一湖,湖心小島建了座三層木石結構的小樓,四周遍植垂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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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珩索性帶著眾人去看了,裡外轉了一圈,很是滿意,身後諸女更是驚喜連連,嘰嘰喳喳不斷。
到中午時,鷹叔又帶來一個好消息,程尚書找戶部尚書協商了,將金陵城南五裡的官產桃花山,連同三百五十畝薄田,以五千兩銀子賣給李珩。據說這事兒連皇上都驚動了,聽說是那寫詩詞的“公子珩”,要買薄田建工坊造香水,還是陛下提議,讓他把工坊建在山坡,那薄田正可用做種花。陛下還特意指示應天府,儘快給李珩寫地契。
沒辦法,陛下也愛詩詞,也愛將進酒的狂放不羈,灑脫豪邁;也愛滿江紅的精忠報國,戰意滔天。更何況,那公子珩要開的是工坊,那不得招人做工麼?不得繳納賦稅麼?既有助於增長就業,也能增加賦稅;更何況人家是正大光明要掏銀子買地。最重要的,還是程尚書的功勞,一本《營造法式》言之有物,且極其實用,看的出來,這公子珩胸有樓台;一幅狂草寫就的將進酒字畫,將那滿腔豪放肆意揮灑。讓皇帝仿如看見了年少時的自己,也曾夢想鮮衣怒馬,仗劍闖天涯。
說來也巧,那桃花山,跟李胤買的宅子一樣,原本也是前吏部侍郎的私產,當初吏部侍郎獲罪,抄沒一應田產,這才入了官產。沒想到,無論是那座極儘詩畫感的府邸,還是那桃花山上滿山桃花,竟然是為今時的李珩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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