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隻是瞪了一眼賈珍,他便再不敢多說半句。論權勢,他是三等威烈將軍、賈家更是一門雙公,且與四王八公十二侯之間盤根錯節,榮辱與共,況且,宮裡還有個尚宮元春。可李珩雖是四等中議大夫,比他這個降半格的三等威烈將軍也隻差半格而已;人家背後有工部尚書程墨,那可是內閣閣員,六部尚書與丞相同氣連枝,手握實權,又是天子近臣,可要比這如今這虛職良多的四王八公隻強不弱。
他現在是打也打不過李珩,連牙都被揍掉了三顆,還打?這滿嘴的牙都不想要了?論聖眷?皇帝顧念舊勳不假,可李珩也是舊勳之後啊,前歸寧伯李晏,曆三朝元老先行伍領兵,如今軍中依舊有李家昔日部曲;後任吏部,門生故吏更是多在朝野。怎麼比?再說,前兩個月裡,李珩一闕滿江紅,一句“男兒何不帶吳鉤”,引得天下震動,連皇帝都拊掌稱讚;三萬兩銀子捐入戶部國庫,誓與國同體,誰人不讚他忠烈?最最重要的是,這事兒,他李珩占著理!
李珩對秦業怒目而視,一掌拍在紫檀木案幾上,震得茶盞叮當作響:“退婚!今日,本爵要與你這無信無義的秦業老狗,斷親退婚!”他聲音如雷,從桌上抓起剛寫好的好的退婚書,那紙上墨跡未乾,顯然是一氣嗬成。
秦可卿聞言,如遭雷擊,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不!珩郎!求你,莫要拋下妾身。”她淚如雨下,纖纖玉指死死抓住李珩的衣擺。“我發誓,我秦可卿自當日許你為妻,便已認定此生,生是你李家人,死也該是你李家鬼!絕不敢做下不貞之舉,之前所說,若有半句虛言,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無輪回!”說著竟一把扯開衣領,鎖骨下,雪白肌膚上那點守宮砂鮮豔欲滴。
“若非賈珍強逼,父親所迫,妾身斷然不會見他這等汙了眼的畜牲,珩郎……父親與我有養育之恩……妾身實在是被逼無奈,如今……如今父親逼我違背本心,擔下無恥之名,我……不怪他,就當……妾身也還了他養育之恩……珩郎,求你,帶妾身走吧!不敢再求珩郎後愛情,情願為奴為婢……”。秦可卿涕泗橫流,哭的痛心。
李珩冷冷笑歎一聲:“你可要想好”。居高臨下俯視著她:“你本該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如今...…”他頓了頓,眼中寒光閃爍,“你……隻能做個侍妾!甚至...侍女!”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
“妾身情願在珩郎……在珩大爺身邊,為奴為婢,此生決不背離,若違此言,天打雷劈!”她生怕他半點機會不再給她,什麼誓重就發什麼誓。
“好!你今日隨我去……便需與秦業老狗一家……斷了親眷關係,日後,他父子二人是生是死,你……”。
“珩……大爺……妾身本是孤兒,父親雖膽小,當年卻是他將我自養生堂……”。
“那你留下儘孝吧,你我,就此決斷……”。
“不!我答應!妾身依你!妾身都依你,是秦家有負珩郎在先,妾身願意脫離秦家,此生在珩郎身邊賠罪!”
“好!本爵給你機會!自己去寫文書,自願割離秦家,入我李府,為奴為婢,以贖秦家今日辱我之罪!”李珩板著臉,不見半點情麵。
“好!妾身寫!”可卿毫無半點猶豫,起身走去桌前,提筆寫文書,然後毅然咬破手指,畫押捺印。
一旁秦業麵如土色,悔恨交加,雙手顫抖不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寫!”李珩將兩張白紙拍在賈珍和秦業麵前,“將今日之事,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如實寫下來!”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寫的屬實,我可以考慮……暫且不去告禦狀。”
賈珍額頭滲出冷汗,秦業更是麵無人色。二人對視一眼,在李珩逼迫下,隻得顫抖著手,一筆一畫寫下自己罪狀。墨跡蜿蜒如蛇,字字誅心。他們知道,這筆落狀成,就等於被李珩徹底捏在手心裡了,可若不寫,他真要鬨到宮裡……重,則人頭落地!輕也是削職奪爵,流放外域。
“破指!畫押!”李珩厲喝。賈珍隻好咬破手指按下手印,秦業老淚縱橫,卻也隻得照做。
李珩滿意地收起兩人“供狀”,卻突然變臉:“不過...若,明日午時之前,賈、秦兩家,有人不將那該賠我的銀兩湊齊送來,,不退回錢物...…”。他眼中寒光一閃,“這禦狀,我必去告了!”他把手裡二人剛寫的“供狀”高高舉起。
賈珍和秦業知道,這下是真完了!賈珍甚至後悔,怎麼就惹了他這麼個瘋子?為著個女子,竟非要鬨到如此地步?
“拖出來!”李珩將那三人畫押的供詞收進懷中,冷冷嗬斥一聲,轉頭就朝大門口走去。
無聲一把拽起賈珍衣領,另一手抓著秦業衣領,如拖死狗般將二人拽至門外。街上行人紛紛駐足,指指點點。
“莫竹!鳴鑼!”李珩一聲令下,小廝立刻敲響銅鑼,扯著嗓子高喊:“寧國公府家主賈珍,仗勢欺壓官眷!工部營繕郎秦業,不顧禮法,不知廉恥,逼女見男,有虧官聲。”
秦業聞言,羞憤交加,竟當場昏厥過去。賈珍眼中怒火滔天,卻因懼怕李珩真去告禦狀,敢怒不敢言。
“潑醒那蒼髯老狗!”李珩冷酷下令。很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秦業幽幽轉醒,麵如死灰。
“今日起,可卿已歸我所有,替你一家贖罪。”李珩冷聲道。秦業羞愧難當,連連叩首認錯,哪還敢出言阻攔?
李珩目光如刀,轉向賈珍。“你這畜牲,不是愛跑腿麼?今日所為,是你欠我的!斷你一腿,以示懲戒!”話音未落,他抬腳狠狠朝賈珍右腿猛然踩下。
“啊!”賈珍慘叫一聲,右腿以詭異角度扭曲,當場昏死過去。一樣,很快又被潑醒。
李珩冷笑,從懷中取出那支賈珍原本要送給秦可卿的宮花,在賈珍染血的衣襟上擦了擦,收入袖中。
“抬著你家主子”。李珩命令賈珍的小廝,“去向寧國府、去向賈家討個公道!”
寧國府門前,鑼鼓震天。李珩負手而立,聲如洪鐘:“請寧國府大奶奶、賈蓉,並賈蓉妻許氏出門相見!”
寧國公府府門外,圍觀百姓裡外三層,府內更是早已亂作一團,賈珍疼得冷汗直流,卻不忘趁機讓心腹趕緊去西府求援,謊稱李珩無故欺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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