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桃花山上晴空萬裡,忽聽得山門處鑼聲大作。李珩正在書房研讀兵書,聞聲擱筆,眉頭微挑:“山門鑼響,有客到訪......難不成是賈府來人了?除了賈家,應該不會有人來山上吧?”
話音未落,飛羽已匆匆進來稟報:“爺,紅鸞說警幻仙子到了,駕著馬車正往山上來呢!她已迎下去了。”
李珩眼中精光一閃,當即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剛到院門,就見一駕青布馬車緩緩駛來。車前三人,正是身著素白道袍的警幻仙子,身後跟著對形貌奇特的僧道。山風拂過,警幻的衣袂飄飄,恍若謫仙臨凡。
“小仙女兒遠道而來,有失遠迎。”李珩拱手笑道,目光卻不住往馬車上瞟。
警幻淡淡稽首,素手輕抬間,袖中暗香浮動:“歸寧伯彆來無恙?貧道此番可是專門來交差的。”
那癩頭和尚摸著光溜溜的腦袋,嘿嘿笑道:“這小子眼睛都快黏在車上了,怕是早知道咱們帶什麼來了。”
“放肆,竟敢對我家主子無禮,找死不成?”鐵山鐵塔一般的身軀赫然跨出,那兩條腿上,還綁著沉重的鐵鏈和沙袋。
“哎!不必如此,人家是咱們家的朋友,鐵山兄,你接著練功就好!”。李珩趕緊扯住鐵山,這家夥,除了他這個家主和鷹叔,誰的話也不聽,如今倒是認下了可卿和驚鴻兩個主母。
“是!爺!嘿嘿。”鐵山撓了撓後腦勺,憨憨一笑,轉身走到角落裡,繼續蹲馬步去了。
跛足道人拄著鐵拐,看著離開的鐵山,一臉的謹慎:“外門橫練加上負重練腿,這位壯士是把速度和防禦相結合,實在夠瘋狂的”。
“嘿嘿,你倒是個懂行的,好歹不是個棒槌,我……還有……力量!”已在數步之外的鐵山,突然轉頭,嘿嘿一笑,然後,猛然揮拳,頓時所有人都震驚——角落裡,原本一整塊足有百斤重的假山石,被他一拳打的裂成數塊,散落在地。
那跛足道士麵色微微一變,朝鐵山抱了抱拳,卻再沒說話,反而一瘸一拐地湊近李珩:“老道腿腳不便,這一路可累壞了。待會兒可得朝伯爺討杯好酒喝。”
李珩大笑:“三位貴客光臨,好酒管夠!山下就有酒坊,道長大可儘興。”說著親自上前攙扶道人,卻借機湊近警幻身側,低聲道:“小仙女今日這身打扮,倒比那日更添幾分仙氣兒。”
警幻耳尖微紅,不著痕跡地退後半步,掀開車簾道:“且看這些鐵器,可是伯爺所要的?”
隻見車廂內整整齊齊碼放著二十套精鐵打造的連發火銃配件,旁邊還擱著兩個密封的陶罐,想必裝的是火藥鐵珠。每件配件都用油紙包裹,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之前城裡相見那次,李珩特意請她在外尋工匠打造的東西,總算按照他圖紙上寫明的要求一一完成了。不過,警幻和這一僧一道,甚至連那些打造它們的大工匠,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何物。
李珩頓時雙眼放光,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手指輕輕撫過那些鋥亮的金屬部件,如同在撫摸情人的肌膚。“好!好!”他連聲讚歎,轉頭對飛羽吩咐:“帶人把這些都搬進書房,小心著些!紅鸞,你先招呼著小仙女兒等諸位,對了,上好酒!眉娘、夢娘,讓廚房準備午宴時,多加一桌。”
“是,爺!”柳家姐妹嬌滴滴答應一聲,歡快的去了。
“小仙女兒?”紅鸞掃了一眼警幻:“她……也不小吧?”
“閉嘴!”顯然警幻和紅鸞關係很好,不然,紅鸞不會就這樣當眾開她的玩笑,警幻更不會當眾“捶她”。
一旁,飛羽正要上前,卻被墨竹搶先一步。這小廝機靈得很,知道這是立功的機會,忙不迭地招呼其他下人:“都輕著點!這可是主子的寶貝,碰壞一個零件,仔細你們的皮!”
癩頭和尚見狀,摸著肚子笑道:“這小子倒是個會來事的。”
“先仔細你自己的皮!東西哪有人重要?”李珩過去照著墨竹的屁股“踹”了一腳,然後飛快朝書房裡去。這些東西還隻是配件,需要組裝到一起才行。從讓警幻去找人打造這些東西開始,他就已經準備好了所有可能用到的組裝工具。
半個時辰後,李珩領著飛羽、墨竹等一眾小廝重新出現在院門前。每人懷中都抱著一支組裝完畢的連發火銃,烏黑的槍管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小仙女兒,過來看看。”李珩嘴角噙著自信的笑容,抬手朝著院門外,已立好的木樁就是一槍。
“砰!”
兩百步外的木樁應聲炸裂,木屑四濺。緊接著,數支火銃齊發,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遠處的靶子被轟得千瘡百孔。警幻三人看得目瞪口呆,那癩頭和尚的光頭上都沁出了汗珠。
“妙啊!”跛足道人拄著拐杖連連跺腳,“老道活了這麼大歲數,頭回見這等利器!”
警幻輕撫胸口,朱唇微啟:“這...這竟然是……殺人利器?威力竟能如此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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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珩愛惜地撫摸著槍管,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
“有此神器,可抵千軍。”癩頭和尚喃喃道,他還沒在那火銃威力的震驚中回神。
說著忽然湊近警幻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小仙女兒,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你說我該如何報答才好?要不……我以身相許?”
“啐!無恥登徒子!”警幻柳眉微顰,從上次城中相見,她就領教了眼前這男人的牙尖嘴利和那一臉的流氓相。
“誰無齒?我滿口牙可一顆不缺。”李珩很“嚴肅”的道。
“你……”。警幻恨不得撲上去咬……打他一頓,就沒見過這麼會磨牙的男人。
“你什麼你,乖乖站那兒,讓本山大王劫個色兒!”李珩這會兒還真像流氓。
警幻看著他手裡的“神器”,身子一顫,忙退後半步,強自鎮定道:“你……你恩將仇報……你不是好人,你……”。
“行了,玩不起?你是不是下句就要罵我不得好死了?”李珩隨手把手裡的家夥扔給了飛羽:“去,找個沒人的角落,按照書房裡教你的法子,去練!”
“爺……先前是什麼響?”冷月背著兩個箭壺,手裡握著一張大弓飛跑而來,身後,李紈、寶釵、黛玉等也一個個提著裙裾趕到。
“老天爺放了個屁,動靜兒有點大!嚇著你們了?”李珩一本正經的胡說。
“咯咯……珩哥哥,你又在胡說”。惜春蹦噠著跑了過來,臉上也不知道在哪抹的,跟花貓一般。黛玉等人也齊齊掩嘴偷笑,她們早習慣了珩哥哥整天裝傻充愣,滿嘴汙言穢語的二世祖樣子。
李珩一眼掃去,雪團兒、玉簪、如意……六個小丫頭挺齊全,各個如此,雪團兒那白衣服都成灰的了,湘雲和香菱倒是還好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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