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此時去見駕，怕是夜裡要住在府裡的，不知帶誰跟著伺候？”驚鴻捧著茶盞問道。
話音未落，幾個大丫鬟就爭了起來：
“還是我跟著去吧！”紫綃慌忙站起身。
“回回都是是我留下！爺，帶我吧！”綺雲也不甘落後。
“爺最愛吃我泡的茶......”媚人一下把紫綃擠開。
“爺……”。可人和麝月也擠過來。
李珩被吵得頭疼，擺手道：“都彆爭了，還是讓雪團兒跟著就好。”說完翻身上馬。
晴雯氣得跺腳：“爺就是偏心！回回都帶著雪團兒那小蹄子！”
“略略略……”。雪團兒捏著自己的臉做鬼臉兒。
驚鴻笑著拉晴雯：“行了，爺是去辦正事，又不是去遊山玩水，團子還小呢，你跟她爭個什麼？”
馬蹄聲漸遠，車輪碾過山道的青石板，發出轆轆的聲響。雪團兒坐在車轅上，小臉被晚霞映得通紅。墨竹甩了個鞭花，低聲道：這次回來，府裡怕是要熱鬨了。
黑雲、紅劍一左一右護衛在馬車兩側，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李珩騎在馬上，望著遠處金陵城的輪廓，眉頭微蹙——麵聖之後，怕是還有更多風波等著他。
山風拂過，帶著初秋的涼意。馬車裡，雪團兒取出備好的鬥篷，輕聲道：爺，天要黑了，加件衣裳吧。”
李珩接過鬥篷，卻沒有披上，隻是握在手裡。他的目光始終望著金陵城的方向，那裡，有他要麵對的君王，也有等待他的......未知的變數。
夕陽的餘暉透過雕花窗欞斜斜地灑在禦書房的金磚地上，李珩的身影在光暈中拉得修長。
宮門至禦書房這一路，侍衛宦官們行禮時連大氣都不敢喘——這位年輕伯爺在揚州殺得人頭滾滾的傳聞，早已傳遍京城。可此刻站在禦前的李珩，卻笑得溫潤如玉，哪有半分模樣？
“臣李珩，叩見陛下。”
青玉地磚映著他端正的跪姿，黃色飛魚服上的金線蟒紋在光影間忽明忽暗。皇帝竟大笑著離座，繡著十二章紋的明黃龍袍掠過案角，一把將他拽起：“好！好小子！”龍涎香混著朱砂墨的氣息撲麵而來：“你這回揚州之行，不僅平定匪患，肅清揚州軍政，就連北疆三十萬將士的餉銀，也都全指著你抄沒的那些銀子！這回，你可是給朕解了燃眉之急，立下了大功啊！”
李珩垂眸瞥見禦案上攤開的密報，後頸頓時沁出細汗——那上麵連他某日某時在揚州醉仙樓定過酒席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忙拱手道：“揚州一行，臣不敢居功，上托陛下仁德，天威赫赫，下賴馮將軍、蘇將軍並揚州同僚協力同心...…”。話音未落，袖中火銃圖紙已呈上：“陛下，此火銃若能量產，我大周軍力必能更上層樓，若我大周有三五千條火銃，臣就敢立軍令狀，去北疆打退匈奴蠻夷……。”
鎏金香爐突然地爆了個火星。皇帝撫掌大笑：“哈哈哈……好你個混小子，不愧是李晏之孫，江陵李氏之後，可提筆治內政，敢上馬定邊陲！文武雙全，一腔忠勇！朕心甚慰啊！”
謝明遠盯著自己茶盞裡浮沉的君山銀針，一臉笑意，六部尚書們交換的眼神在暮色中晦暗不明。皇帝俯身相扶？這是何等榮耀？他們在朝堂立足十餘載，都不曾有過的殊榮啊！可見這位歸寧伯公子珩，究竟是何等的深得帝心了。
“說，想要朕如何賞賜你？”皇帝突然發問。
李珩眨眨眼：“賞賜？臣世代蒙朝廷厚恩，如今有伯爵之榮，也有可安家之銀，衣食無憂，名利雙全，並無所缺，為人臣者，為君分憂份內之事，臣不求賞賜！”
“胡鬨，有過必罰，有功必賞，賞罰嚴明也是朕向來的準則，你莫非是想讓朕落個糊塗名聲不成？”皇帝瞪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卻是掩飾不住。
李珩略一沉思，竟當場解下官帽置於案上：“若陛下非要賞，那……臣生性懶散，求陛下準臣辭官歸老...…”。
“李珩！不許胡鬨！”工部尚書程墨趕緊輕喝。
“混賬，你年尚不滿二十，歸的哪門子的老？你給朕好好說！再敢胡說八道，小心朕讓禁軍拉你出去打庭杖。”皇帝這回真瞪眼了。
“不歸老……歸隱總行了吧？臣真的生性懶散，一大早早朝，臣起不來……”。
“咳咳！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想好再說！”皇帝輕咳兩聲。
李珩一聽，趕緊話鋒一轉：“陛下賞的板子就算了吧？要不……臣求陛下能給秦氏、林氏和臣賜個婚...…？”他撓頭訕笑的模樣，活像個討糖吃的頑童，“哦，還有前廣陵知縣周明遠遺孀沈氏...…她不願承續亡夫哀榮，隻想給臣生兒育女……”。
“混賬！”皇帝抓起鎮紙作勢要砸，眼底卻漾著笑意，“朕讓你整肅錦衣衛，查察揚州軍政，你倒好，竟給你自己整出三房妻妾來？”
“嘿嘿……陛下容稟，不是三房……是……是……一、二、三……好像是八個，不過，有一半臣還沒拿下”。李珩偷偷瞧了一眼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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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混賬東西！年紀輕輕不思進取，就已開始沉迷女色了？”皇帝輕喝一聲，轉身走回禦座。龍紋皂靴碾過地上散落的奏折，那都是彈劾李珩濫殺的折子。
“你之前府裡，那個驚鴻丫頭呢？顧橫波、陳圓圓那兩個才女呢？你當如何安置？要不……朕下道旨意，讓她們出家？”
禦書房霎時靜得能聽見更漏聲。李珩突然挺直腰板，理直氣壯道：“臣都要！求陛下開恩，您……您還是饒了臣吧！”
“噗——”丞相謝明遠一口茶噴在了工部尚書程墨的官袍上：“咳咳……李大人，你……跟陛下麵前也學三歲頑童那般耍賴不成？”
“李珩……陛下麵前，不可嬉笑！”
皇帝舉著朱筆的手直抖，半晌突然從案底抽出兩道明黃卷軸，“啪”地敲在李珩額頭：“自己拿去瞧瞧！”
展開的聖旨上墨跡猶新，不僅準了他與秦可卿、林黛玉的婚事，後一道，竟是連準許沈墨蘭改嫁都寫得明明白白，甚至還賜了她個鄉君的誥命。
李珩正要跪下謝恩，皇帝卻快步轉回，一把搶回聖旨，佯怒道：“混小子，你可想好了，再敢跟朕提辭官，朕就把林如海的那丫頭，賜給賈家那個銜玉而生的麒麟兒！”
“陛下——”李珩趕緊跪地，一下拽住龍袍袖角不依不饒：“臣一不圖官，二不圖錢財，就隻想身邊有嬌妻美妾相伴，若陛下不許，還不如把臣送去邊疆，讓臣戰死沙場……”。
“滾！瞧你那出息！”皇帝笑罵著甩袖。
“臣家族男丁單薄，臣就想多納幾房美妾，生一大幫兒女，能給我李家開枝散葉……，求陛下恩準，讓臣多納幾個女子……。”。李珩直接翻坐在地。
六部堂官們聽著李珩那滿嘴的胡說八道，憋笑憋得胡子直顫。最終天子揉著太陽穴妥協：“閉嘴！瞧你那副樣子？成何體統？朕答應你，隻要你彆鬨出七妻八妾的陣仗...…”。
…………………………………………………………………感謝：未央城的林蒼行點讚；感謝：蘇三秋等新老朋友送的花；感謝所有為愛發電的朋友。本章特地為：張燈結彩777加更，催更符下，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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