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在百姓間聲望,達到頂峰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李珩本人極其反常的舉動。一反前幾日流連內院、溫香軟玉的常態,他竟一連數日都宿在這了肅殺冰冷的錦衣衛官衙之內。
非但如此,他更是親自下令,調撥了錦衣衛中最精銳的力量,嚴令加強了自己歸寧伯府以及城外桃花山彆院的防禦。伯府內外,明哨暗樁增加了數倍,日夜輪換,戒備森嚴得如同鐵桶一般。通往桃花山彆院的各條要道,更是增設了數道關卡,由全副武裝、眼神銳利的親兵把守,任何可疑人等靠近,都會遭到最嚴厲的盤查與驅逐。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般的緊張氣氛,無聲地籠罩在李珩勢力範圍的核心區域。
錦衣衛白虎街總衙深處,李珩專屬的值房內室。厚重的簾幕低垂,隔絕了外間的寒氣與肅殺,銅爐裡燃著上好的銀骨炭,烘得一室暖融如春,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若有似無的冷梅香。
錦衣衛白虎街總衙深處,李珩專屬的值房內室。厚重的簾幕隔絕了外間的肅殺與寒風,銀骨炭在銅爐裡燒得正旺,烘得一室暖融如春,空氣裡浮動著冷梅香與一絲若有似無的、屬於女子的甜膩氣息。
一連數日,李珩都未曾踏出這官衙大門半步,仿佛一頭暫時蟄伏於巢穴的猛獸。然而,這“蟄伏”卻並非全然清靜。
頭一日,李紈便依著那日書房裡“報賬”的約定,帶著素雲,抱著厚厚的賬本子,尋到了這戒備森嚴的衙門。她被引入內堂,李珩早已在書案後坐定,一身常服也掩不住那份迫人的氣勢。足足一個多時辰李紈臉上帶著幾分疲憊,眼底卻藏著一絲被滋潤後的慵懶饜足,坐在一旁吃茶。丫鬟素雲隨即打開賬本,條理分明地彙報起那布莊和成衣鋪子的開支進項,聲音溫婉清晰。李珩時而凝神細聽,時而提出幾句關鍵詢問,態度竟是難得的專注。
次日,尤氏又特意尋了來。她溫婉依舊,言辭間卻多了幾分當家主母的考量。她坐在下首的繡墩上,細聲細氣地向李珩請示開酒坊的具體事宜——選址、人手、原料采買、甚至將來酒水的命名。李珩斜倚在太師椅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偶爾點個頭,或簡短地給個方向,目光卻在尤氏低眉順眼、卻難掩風韻的側臉上逡巡。尤氏似乎感受到他的注視,耳根微微泛紅,卻依舊將事情問得周全,才半推半就由他抱進了後頭的內室。
之後便是鳳姐兒。她來得最是張揚,一身大紅織金襖裙,人未至聲先到,銀鈴般的笑聲在肅穆的衙門裡顯得格格不入。她打著關心李珩成親事宜的旗號,東拉西扯,言語間夾槍帶棒,眼波流轉處儘是風情。李珩親自引著她和平兒進了後頭內室。由著她歡鬨,時而與她鬥幾句嘴,時而又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大手卻一直不舍得在她豐腴的腰臀處挪開,惹得鳳姐兒一陣嬌嗔,衙門裡那沉悶的空氣,仿佛也被她攪動得活絡起來。
如此這般,一連三四日,李珩這官衙內室倒成了幾位女眷的“常訪之地”。他本人似乎也樂在其中,白日裡應對著這些或溫婉、或潑辣、或精明的女子,倒也不顯寂寞。
然而,在這看似熱鬨、甚至帶著幾分旖旎的表象之下,錦衣衛上下所有,竟無一人發覺一個極其反常的細節——那兩位昔日幾乎與李珩形影不離、氣質神秘迥異的美人,警幻與古麗婭,自打指揮使大人住進衙門前,便如同人間蒸發,再未露過半點蹤跡
此刻,正是午後慵懶時分。他斜倚在寬大堅實的紫檀木床榻上,身上隨意搭著一床錦被,並未著那標誌性的飛魚官服,隻穿了件月白色的雲錦中衣,領口微敞,露出些許結實的胸膛線條,顯出一種難得的閒適姿態。
柳含煙如願以償,替大人暖了床。此刻正蜷縮在他身側,身上隻裹著一件薄薄的、水紅色的輕軟紗衣,玲瓏的曲線在薄紗下若隱若現。她溫順地依偎在李珩懷裡,臉頰貼著他溫暖的胸膛,一頭如瀑的青絲散亂地鋪陳在錦緞枕上,有幾縷正被李珩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把玩纏繞著。她的呼吸帶著一絲滿足後的慵懶甜膩,眼神卻清明,正低低地彙報著。
“大人,”柳含煙的聲音帶著點事後的微啞,卻依舊清晰,“冷月那邊,進展順利。神機營如今已擴充至滿額百人。”她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李珩把玩她發絲的手更舒服些,“冷月回報說,這批人手訓練得極快,無論火器、還是弩機、布陣皆已操演純熟,可堪大用了。”
李珩閉著眼,似乎半寐半醒,手指依舊纏繞著她的發絲,隻從鼻腔裡發出一聲低沉含糊的“嗯”,示意她繼續。不得不說,這頭千麵小狐狸,和紅鸞那丫頭還真是不相上下,無論是身材還是處事風格,都是極相仿的。隻是紅鸞如今醫術極高,而柳含煙則更擅長易容。
柳含煙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動,繼續道:“青鬆那頭也已動身。按您的吩咐,他從四房各精銳小隊中,抽調了三百名身手最好、最忠心的好手,秘密拉出去了。選的是西郊那座廢棄的衛所營盤,足夠僻靜。青鬆傳話說,已開始按新法整訓,日夜不輟。不過……屬下卻沒能查到青鬆到底是請了哪裡的高手來……。”她一邊說著,一邊用纖細的指尖無意識地在李珩中衣的襟口處輕輕畫著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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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須探查,是本官親自安排的人。”李珩低呼一口氣道。
室內暖意融融,隻有柳含煙輕柔的彙報聲和炭火偶爾的“劈啪”輕響。彙報完這兩件要務,似乎暫時告一段落。柳含煙微微仰起頭,看著李珩閉目養神的側臉,那線條在暖融的光線下少了幾分平日的冷硬,卻依舊英挺逼人。她正想著是否該勸大人小憩片刻,卻聽李珩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與這暖帳春宵氛圍格格不入的沉凝:
“我府裡……如今是何光景了?”
柳含煙聞言,心頭猛地一跳,原本迷蒙慵懶的眼神瞬間清醒了幾分。她一直敏銳地察覺到大人這幾日雖宿在衙門,看似沉迷溫柔鄉,但眉宇間總縈繞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沉鬱和不易親近的緊繃。
此刻聽他忽然問起府邸,柳含煙心中瞬間了然——原來大人這幾日心緒不寧、深居簡出、甚至一反常態地加強各處防衛,根源竟是在此!他真正懸心的,並非官衙,而是他視為根基的歸寧伯府!這個認知讓她心頭一凜,不敢有絲毫怠慢。
她立刻收斂了所有旖旎心思,迅速在腦中梳理府中情況,聲音也恢複了平日的清晰乾練,帶著十足的恭敬,趕緊回複道:“回大人,府裡一切安好,管家鷹叔坐鎮,調度有方,內外肅然。尤其是您吩咐的桃花山彆院那邊……”。
她頓了頓,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屬於下位者該有的謹慎與試探,“鷹叔早已準備得妥妥當當,各處屋舍、陳設、護衛崗哨、隱秘通道,一應俱全,隻待……隻待大人您回府成親,迎夫人過門。”她將“成親”二字說得極其自然,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既定且重要的事務,目光卻小心地觀察著李珩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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