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的心,被這突如其來的、璀璨奪目的禮物狠狠撞了一下!她指尖微顫,輕輕撫過那冰涼的寶石和溫潤的金飾,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
次日,李珩再來時,元春隻留個相熟的宮女在門外守著。她看著李珩,眼中帶著盈盈笑意和一絲嗔怪:“珩兄弟,你昨日送來的首飾,太過貴重了!這般華美,我……我在宮裡,如何敢戴?”
李珩卻笑得坦然,目光清澈:“大姐姐誤會了。這並非特意為貴人置辦。乃是家中作坊新製的式樣,給府裡姐妹們都備了一套。隻是之前……宮禁難入,這禮一直無緣送到姐姐手上。如今蒙陛下信重,能得傳話跑腿的便宜,自然該給大姐姐補上才是。大姐姐若不收,豈不是嫌棄家裡手藝粗陋?”
他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抬出了“姐妹皆有”的名頭,更以“大姐姐”相稱,將這份貴重的心意,巧妙地包裹在濃濃的親情之中。
元春看著他那張俊朗真誠的臉,聽著他口中那聲帶著親昵的“大姐姐”,心中那點顧慮,瞬間被巨大的暖意和歡喜衝散。深宮寂寞,能得家中兄弟如此記掛體貼,這份情誼,比那珠玉寶石更珍貴百倍!她嫣然一笑,眼波流轉,帶著幾分少有的嬌憨:“既是你一片心意,那……姐姐就收下了。多謝兄弟費心。”
自此,李珩便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脈,借著入宮巡查或傳話的由頭,得了機會便避開耳目,悄悄與元春相見。今日帶一瓶新製的、帶著桃花清冽香氣的“玉露凝香”,隻道是給大姐姐熏衣提神;明日捧一盒細膩如膏的“醉芙蓉”胭脂,說是作坊試製的新品,請大姐姐品鑒;後日又拿出一對小巧玲瓏、以粉晶雕琢成海棠花苞的耳墜,言道此物清雅,配大姐姐今日的宮裝正好……。
他本就親和,說話風趣,待人隨意自然,又心思細膩,送的東西無不精巧雅致,正投元春所好,且每次都有合情合理的由頭,或推說家中姐妹都有,或言是作坊試製,從不顯得刻意諂媚。元春深居宮中,本就難見親人,更難得有人如此費心記掛她的喜好,為她送來宮外的鮮活氣息與溫暖。她心中歡喜,對李珩的依賴與親近與日俱增。
更有一日,李珩竟請了一位沉默寡言、眼神銳利的中年婦人,隻說是尚服局掌事娘子,來為貴人量量尺寸,預備著做幾件春日裡的家常衣裳。元春雖覺詫異,但見是李珩帶來的人,便也允了。
那婦人手法嫻熟,動作極快,用量尺在元春肩、臂、腰、身各處飛快量過,記下尺寸,便恭敬退下。不過幾日,李珩便親自捧來了兩個碩大的錦盒。打開一看,裡麵竟是兩套以最上等的煙蘿紗裁製的宮裝!一套是雨過天青色,繡著疏淡的遠山雲紋;另一套是素雅的月白色,裙擺處用銀線繡著大片若隱若現的折枝玉蘭。煙蘿紗輕薄如霧,飄逸若仙,其價值不菲,且非內命婦常服規製所能輕易享用。這兩套衣裳,既華貴又清雅,完美契合元春的氣質。
“這……這會不會太過了……”。元春撫摸著那冰涼滑膩、恍若無物的煙蘿紗,感動得幾乎說不出話。
“哪裡就過了?我恨不能把這天下最好的,都捧來給大姐姐呢,大姐姐放心就是。”李珩目光灼灼,帶著安撫的笑意,“尺寸是那日量的做的,樣式也是家中繡坊按宮裝規製改的常服樣式,隻在料子和繡工上用了心,絕不逾製。大姐姐在宮裡,也該有幾件體麵舒適的衣裳。”
元春看著他真誠而熱切的眼神,心中最後一絲顧慮也煙消雲散,隻剩下滿滿的被珍視的感動。她欣然收下,眼中水光盈盈。
兩人接觸日多,情誼愈深。宮苑之內,漸漸成了他們短暫相聚的私密天地。李珩的膽子也越發大了起來。趁著宮人奉茶後退出、或是元春低頭賞玩他帶來的新奇物件時,他會不著痕跡地靠近,肩膀似無意地輕輕挨蹭一下她的手臂;遞東西時,指尖會“不小心”滑過她溫軟的掌心;偶爾為她講解某件胭脂香露的妙處時,溫熱的氣息會若有似無地拂過她的耳畔……
每一次看似不經意的觸碰,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元春平靜的心底蕩開一圈圈漣漪。她並非懵懂少女,深宮數年,早已練就了洞察世情的敏銳。
李珩那越來越大膽、越來越親昵的小動作,其中蘊含的熾熱情愫,她豈能不知?然而,這份帶著禁忌的親近,這份久違的、被人關注和珍視的感覺,如同最醇厚的美酒,讓她沉醉其中。
她知道其中利害,若是傳出什麼閒話,不僅會害了李珩前途不保,說不定甚至會丟了性命,但她心裡卻還是無法抗拒,更不願點破。向來懂事的元春,心裡居然破天荒產生了叛逆。她太缺乏關愛和嗬護,而李珩卻正是讓她得到了被嗬護和珍愛的感覺,心底的孤寂與寒冷,正被他溫和的寵溺一點點驅散。
於是,當李珩再次“無意”間挨近,手臂緊貼著她的衣袖傳遞來溫熱時,元春隻是微微垂下了濃密的眼睫,臉頰悄然飛起兩朵不易察覺的紅雲,身體卻並未挪開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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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專注於手中的那瓶薔薇香露,對身邊那越來越近、越來越熾熱的溫度,渾然未覺。默許,有時便是最動人的縱容。而元春早已過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她心底深處,也渴望男女之間的愛戀,雖然,如今的身份會讓她萬劫不複,但她似乎已顧不上這些了。
紫禁城的深宮,如同精心雕琢的金絲牢籠,看似華美堅固,卻總有風,從最意想不到的縫隙裡悄然鑽入。李珩自詡行事周密,出入宮禁,由錦衣暗衛暗中策應,消除痕跡,與元春在宮闈短暫相聚,也總是屏退左右,隻留心腹。他以為這方寸之間的暖意與親昵,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漣漪終會平息於無形。
然而,他低估了這深宮之中,無數雙隱藏在暗處、如同鬣狗般嗅探著任何一絲異動的眼睛。也低估了人心之中,那份攀附權貴、不擇手段的野心。
昭陽宮此刻暖意融融,彌漫著裴貴妃最愛的“雪中春信”那清冽又帶著一絲甜媚的幽香。膚光勝雪、眉目如畫的貴妃裴雪嬈,正慵懶地斜倚在一張鋪著雪白狐裘的美人榻上。
她身著一襲流雲般的月白色軟煙羅宮裝,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烏黑如瀑的長發僅用一支羊脂白玉簪鬆鬆挽起,幾縷青絲垂落頸側,襯得那肌膚愈發欺霜賽雪。她手中把玩著一柄溫潤的羊脂玉如意,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玉身,眼神看似迷離地望著鎏金仙鶴香爐中嫋嫋升起的青煙,實則眼底深處一片冰封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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