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的時光在緊張而有序的籌備中飛快流逝。李珩借著貴妃裴雪嬈這麵大旗,依照自己那份詳儘的手劄計劃,有條不紊地調度著龐大的北遷隊伍。
他親自坐鎮,將隨行北上的各家勳貴府邸——榮國府、寧國府、鎮國公府、永嘉長公主府、史家、程尚書府、方正翰林府、禮部尚書府、刑部尚書府等各家家眷,連同其仆從、護衛的人口數目、車馬規格、船隻需求,一一登記造冊,厘清歸屬。龐大的數字在他筆下變得清晰可控。
護衛力量更是重中之重。調集精乾軍卒、錦衣衛精銳,將其合理分散部署在船隊各關鍵位置和陸路車駕護衛中。每一處哨卡、每一次輪換、每一份應急預案,都經過反複推敲,力求萬無一失。白無咎、厲猙獰等及幾名心腹千戶各自領了要職,蘇枕雪、朱玉錦等女衛則貼身護衛諸皇妃及女眷船隻。
期間,史家特意讓活潑的史湘雲前來傳話,想依附靖安侯府船隊同行的意願。李珩看著湘雲那雙充滿期待的大眼睛,自然笑著應允。
更令他有些意外的是,顧橫波引薦了幾位在金陵頗有名氣的風塵才女——柳如是、董小宛、馬湘蘭,以及卞玉京的妹妹卞敏,聯袂登府求告,希望能隨船隊北上,另尋棲身之所。李珩念及與顧橫波的情分及這些女子的才情,也慨然允諾。
還有那位氣質清冷如月的女尼妙玉,她本是林黛玉的舊識,此次親自登門,言明欲北上新京投奔師叔,懇請黛玉攜帶同行。李珩一見妙玉,那出塵脫俗的容顏和眉眼間揮之不去的孤高,瞬間便勾動了他心底強烈的占有欲,當即表示歡迎。
言語間不著痕跡地流露出欣賞之意。妙玉觀他談吐不凡,玉樹臨風,更難得的是思想見識遠超俗流,竟難得地與他相談甚洽,頗有知音之感。於是便受了他的邀請,暫留桃花山彆院的庵堂裡小住,靜待啟程之日。
這些瑣碎的接納與安排,雖添了些枝節,卻也給忙碌的北遷增添了幾分人情色彩。
李珩身為禦定護衛大臣,自然閒不住。他需時常進宮向貴妃彙報、商討北遷進展;更是利用忠順王府那條隱秘的密道,如同暗夜幽魂般,潛入深宮,與元春幽會私語。
令人驚奇的是,原著中那位威儀深重、不苟言笑的賢德妃,如今在李珩的“調教”下,竟變得溫柔似水,婉轉承歡,眉眼間儘是化不開的柔情蜜意,與從前判若兩人。
而裴雪嬈更是食髓知味,借著“商議北遷細節”、“身體微恙需侯爺調理”乃至“宮中煩悶想聽侯爺講些新鮮事”等各種冠冕堂皇的由頭,頻頻召見李珩。一旦屏退左右,便化身為吸人骨髓的妖精,將他“生吞活剝”,極儘纏綿。其大膽狂放、索取無度,每每讓素來膽大的李珩事後都有些後怕,唯恐哪回她情難自禁,留下蛛絲馬跡,招來滅頂之災。
榮、寧兩府已陸續將笨重家具、古籍字畫等非急需之物裝船,先行發往新京安置。薛蟠更是風塵仆仆地從新京趕回金陵,生怕北上時人多擁堵,特意接了薛姨媽和薛家一應人等,提前啟程北返去了。
桃花山工坊區,在周硯之的儘心打理下,已運轉如常,井井有條。楚青慈雖心中不舍,卻也安心將這片心血之地交托給了可靠之人。
萬事俱備,隻待啟程。終於到了七月初七,七夕佳節,啟程在即,李珩難得地“大方”了一回,主動邀約,將賈母、迎春、探春、惜春姐妹,鳳姐兒、李紈以及尤氏、許靜姝婆媳一並請到靖安侯府,設下豐盛宴席。席間不談煩憂,隻敘家常,絲竹悅耳,佳肴美饌,眾人難得地放鬆了半日,歡聲笑語不斷。
次日,天色方明,晨霧未散。金陵碼頭,千帆林立,人聲鼎沸。李珩攜著可卿、黛玉、寶釵、驚鴻等眾家眷、侍妾、與妙玉、柳如是等隨行之人,在鷹叔的安排下,井然有序地登上了靖安侯府那兩艘最為寬敞堅固的大船。因箱籠等物已提前運走,此行隻攜輕便細軟,倒是頗為從容。
碼頭上,賈府賈母、邢夫人、王夫人、李紈、鳳姐兒、尤氏婆媳及仆從,史湘雲和史家家眷及隨行、程尚書府、方翰林府、禮部尚書慕容府、刑部尚書韓府等各家的船隊也已準備就緒。
慕容德、韓昭等雖人不在金陵,但早已特意來信,將家眷早已托付了李珩照應,此刻也都在自家船上等候。龐大的船隊,以裴雪嬈、慕容芷、蘇晚晴、蕭琳琅等宮中貴人的座船為核心,李珩和永嘉長公主府,賈、史等幾家的船,則緊隨其後,如同眾星拱月,準備揚帆起航。
隨著一聲悠長的號角,錨鏈嘩啦作響,巨大的船帆在晨風中緩緩升起。船隊如同一條蘇醒的巨龍,緩緩駛離了承載著無數記憶的金陵碼頭,向著北方的新都,破浪前行。
水路之上,波瀾壯闊,船過大江進入內河,轉道運河北上而去。
負責陸路護衛的白無咎、厲猙獰等人,率領精銳車駕,沿著運河官道,與船隊齊頭並進,互為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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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枕雪、朱玉錦等四名女衛千戶,則率部隨侍在靖安侯府及宮中貴人的船上,寸步不離地護衛著女眷們的安全啊,“寒霜”白凝霜、“飛雪”雲沐雪更是隱在宮船上保護貴妃等人安全。船隊規模宏大,各府船隻首尾相連,桅杆相望,旗幡招展,一路上倒也熱鬨非凡。
李珩更是不得閒。船隊停泊休整時,他不是被裴貴妃、慕容芷等皇妃以“略感暈眩”為由請過船去“診治”,便是被蘇晚晴、蕭琳琅以“商議途中瑣事”叫去說話;要麼就是賈府船上派人來問詢行程安排或物資補給。他如同一隻不停歇的陀螺,在各船之間穿梭。
探春、惜春、史湘雲幾個年輕姑娘,最是貪圖熱鬨新鮮。她們嫌自家船上拘束,竟結伴跑到靖安侯府的大船上,與黛玉、寶釵、驚鴻等人混在一處,或品茶下棋,或賞景吟詩,或聽顧橫波、柳如是撫琴唱曲,玩得不亦樂乎,再不肯回自家船上去。賈母在自家船上瞧見了,也隻微笑,並不苛責。隻是擔心姑娘們玩瘋了沒了規矩,特意讓穩重持家的李紈也跟過去照看一二。
航行途中,一個令李珩驚喜若狂的插曲發生了。
秦可卿與陳圓圓二人,起初隻是覺得有些不適,以為尋常暈船。誰知一連幾日嘔吐越來越厲害,小臉兒蒼白如紙,連膽汁都快吐了出來,渾身乏力,憔悴不堪。李珩看在眼裡,疼在心上,將兩人輪流抱在懷中,溫言撫慰,親自喂水喂藥,不舍得放下片刻。然而悉心照料下,症狀卻仍不見好轉。
李珩心中焦急,親自為二女細細診脈。指尖搭上那細弱的手腕,凝神感受著脈象的跳動。片刻之後,他緊鎖的眉頭驟然舒展,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喜光芒!
“如何了?爺,太太和圓圓妹妹這是怎麼了?”驚鴻、警幻、黛玉等人圍在一旁,焦急地問道。
李珩抬起頭,臉上是抑製不住的狂喜,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無妨!無妨!她她她……她二人並非暈船!是……是喜脈!是喜脈啊!我……我要有孩兒了!”
鷹叔聞聽此言,竟當場激動得老淚縱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著西南江陵方向連連叩首:“李家祖宗保佑!侯爺有後了!老爺!夫人!在天有靈!李家後繼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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