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穿戴整齊,襲人抱著兩個包袱跟在李珩身後時,雙腿仍有些發軟。那一個包袱裡是寶玉的換洗衣物,另一個則是她的小姐妹秋紋、碧痕的。想起方才的荒唐,襲人耳根又燒起來,步子不覺慢了幾分。她怎麼就沒忍住?居然在他的哄騙和嚇唬下,就那樣從了他?難道……她骨子裡就是個輕賤的?
走不動了?”前頭突然傳來帶笑意的聲音。不等她回應,李珩已轉身接過包袱,另一隻手徑直攬住她腰肢。襲人驚呼一聲,整個人幾乎被半抱起來。鼻尖縈繞著男人衣襟上的沉水香,混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息,熏得她頭暈目眩。
沿途值守的錦衣衛軍卒力士們,紛紛垂首向自家大人行禮。李珩依舊微笑著頷首回應,卻不曾放鬆懷裡的襲人。
待二人走遠,幾個年輕力士忍不住交換眼色。那穿飛魚服的百戶壓低聲音道:瞧見沒?又是位天仙似的姑娘。”旁邊人咂舌:咱們大人這月第幾個了?”
噓!上月梅鎮撫使去抓人,被劃破了胳膊,大人親自給包紮,你猜後來...…”。
“猜個屁!梅鎮撫和爺的事兒你也敢胡說八道?要讓那幾個姑奶奶聽了去,還活不活了?老子隻聽說,咱們大人親自去了水牢,硬生生一下一下把那傷了梅鎮撫的十惡不赦之徒,活活噙死在水牢裡了。”
這些話自然傳不到李珩耳中。他正低頭打量懷裡的丫頭,見她睫毛輕顫如受驚的蝶,不由想起當初在賈府時的情形。那會兒這丫頭跟在寶玉身後,連正眼都不肯瞧他。誰想今日...男人喉結動了動,手臂又收緊幾分。
襲人卻想著晴雯去年冬天說的話。那時她笑吟吟展示新得的白狐裘,說侯爺怕她凍著,特意讓人從遼東捎來的。“我家爺啊...…”。晴雯當時倚在熏籠上,指尖繞著發梢:“心軟著呢,又體貼又溫和,還是那般會疼人的,都要把我們府裡這些人寵到天上了。”如今看來,那蹄子倒沒說謊,他確實是個體貼的,都要體貼到人家骨頭裡去了,哼!
轉過一道影壁,牢房特有的陰冷氣息撲麵而來。襲人下意識往溫暖處縮了縮,不料正貼上男人胸膛。李珩低笑,溫熱呼吸拂過她耳垂:現在知道怕了?方才在榻上…...”話未說完,懷裡的丫頭已羞得把臉埋進他衣襟。明明跟他是頭一回,還是他“威逼哄騙”人家的,他怎的倒像是老夫老妻之間那般隨意說笑?
守門的力士見狀,識趣地退到三丈外。李珩忽然覺得,偶爾來衙門似乎也不錯——他心情大好,屈指彈了下襲人發間的鎏金步搖:“待會兒見著你家寶二爺,可彆腿軟站不住。不過,若你不怕,本侯倒是極樂意趁機收用了你呢。”
“侯爺……莫要再逗奴婢了,先前……先前耽擱的功夫兒太長,回去太晚,怕是太太要罵的!”襲人羞臊的低下頭,聲若蚊蠅。
忽然,李珩將那包袱扔在地上,猛地轉身將她按到一旁的牆壁前,讓她貼著牆壁站著,在她驚慌中,霸道的小聲道:“我知道你是寶玉的人,也知道你們太太,已默許了將你給他做姨娘!可……今兒你既然已跟本侯有了肌膚之親,往後,我可不管什麼寶玉寶天王的,你休想就這般撂開了手,既然挑起了本侯心裡的饞蟲,那……日後你得負責來把本侯喂飽!不然,我便時常尋個過錯,把寶玉抓了來收拾,或者……直接去找你們老太太,太太把你要了來,再或者……就去寶玉房裡尋你……。”
“侯爺……侯爺可莫要如此,若真那般,奴婢……奴婢可就真要死無葬身之所了。”襲人被他的霸道強勢警告弄的怕了,可心裡卻又有些小竊喜。侯爺竟真的如此癡纏我麼?侯爺的這股子氣勢,寶玉身上可沒有半點,而且……那就是貪多又嚼不爛的,不像侯爺這般……勇猛。
襲人隻覺得心跳如鼓,胸口劇烈起伏著,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低著頭不敢直視李珩,卻能清晰感受到那雙灼熱的眼睛正緊緊盯著自己。那雙眼睛裡跳動的火焰讓她既害怕又莫名地心頭發顫,指尖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
侯爺...她聲音細若蚊呐,帶著明顯的顫抖,可莫再逼奴婢了...說到後半句時,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她慌亂地環顧四周,生怕這偏僻處會突然冒出個賈府的下人。若是被人瞧見她此刻被靖安侯摟在懷裡的模樣,再傳到王夫人耳朵裡...
想到這裡,襲人後背沁出一層冷汗。她太清楚賈府的規矩了,一個被指給主子的丫鬟若是傳出這等醜事,輕則攆出府去,重則…...。她不敢再往下想,隻覺得雙腿發軟,幾乎站不穩。
奴婢...奴婢答應侯爺...她咬著唇,聲音越來越低,若是得了空,必...必設法來...…侍奉”。話到此處,她羞得再也說不下去,隻覺得臉上火燒一般,連耳根都燙得厲害。
李珩看著她這副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他這才稍稍鬆開手臂,卻仍將她圈在懷中。趁著襲人低頭不備,他突然俯身在她柔軟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這一吻來得突然,襲人驚得瞪大眼睛,下意識就要往後躲。可李珩的手臂像鐵箍一般,讓她動彈不得。唇上殘留的觸感讓她腦中一片空白,隻聽見自己如雷的心跳聲。
記住你說的話。李珩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敏感的耳垂,本侯等著你。”
襲人慌慌張張地點頭,連脖頸都泛起了紅暈。她此刻隻想趕快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這個讓她方寸大亂的男人。可心底某個角落,卻又隱隱生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寶玉和壽兒關在左手邊,而秋紋碧痕關在右手邊,隻是兩間普通牢獄,有窗口可以對望說話。寶玉見板著臉的李珩親自引著襲人來,頓時羞憤不已,卻又滿懷驚懼。待見得襲人來送衣物,免不了又像個女人一樣哭哭啼啼。李珩最瞧不上他那種一哭二鬨三摔玉,偏偏無腦又無擔當的樣子。隻是冷著臉訓斥幾句,便移步往右側牢獄來看秋紋和碧痕。
見兩個丫頭臉上雖乾淨,但衣裳屬實有些汙穢。便喚來個力士,讓他去喚兩個女衛來,開了門,把秋紋碧痕二女帶著,拿了各自衣裳,去洗漱一番換了衣裳回來。李珩見襲人紅了眼眶,心裡不由煩躁,便催著她儘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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