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兒聽完李珩這番既周全又帶些懲戒的安排,心中那塊大石終於落地,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燦爛笑容,眼中滿是感激:“多謝侯爺!侯爺想得周全!妾身……謝侯爺恩典!”
當夜,李珩便宿在了尤三姐房中。少女初承恩澤,又解了心頭憂愁,那份感激與情動交織,在李珩的溫柔引導下,自然化作了一室旖旎。紅燭帳暖,嬌啼婉轉,低泣輕吟,百轉千回,如同春日裡最動人的鶯歌燕語,羞煞了窗外朦朧的月色。那青澀而熱情的回應,終究是被李珩“收拾”得服服帖帖,沉沉睡去,隻餘下滿足而安穩的呼吸聲。
榮國府的崩塌如同驚雷炸響神京,街頭巷尾的議論幾乎掀翻了茶樓酒肆的屋頂。深宮高牆內的鳳藻宮,賈元春指節捏得泛白,一方絲帕幾乎被絞碎。羞憤與惱恨灼燒著她的心肺——賈璉的荒唐,寶玉的失德,竟還牽扯上那等大逆不道之事!無疑是往賈家祖墳上潑糞,更是將她這位賢妃的臉麵按在地上摩擦!
“蠢貨!一群扶不上牆的爛泥!”元春的聲音壓著驚濤駭浪。她即刻遣心腹宮人出宮,直奔榮國府。
當宮人立在跪倒一片的賈母、賈赦、賈政麵前,麵沉似水,那尖細的公鴨嗓,更是使得賢妃娘娘的口諭,讓人聽著字字如淬毒:
“娘娘諭:賈門子弟,上負天恩,下愧祖宗!以怨報德,忘恩負義,行止卑汙,喪德敗行,乃至勾連逆黨,禍亂國本!實乃家門奇恥,辱沒先靈!爾等為尊長,治家無能,教子無方,罪無可逭!娘娘身居九重,亦感顏麵掃地,無地自容!著爾等閉門思愆,痛加整飭!若再生半分差池,休怪娘娘不顧血脈之情!”
字句如鞭,抽得賈母等人麵無人色,汗透重衣。如今不止賈家百年清譽,連同賢妃娘娘的鳳儀,都一同被撕得粉碎!
宮人旋即轉往靖安侯府,欲代娘娘“撫慰”。然而,靖安侯府朱門緊閉,門房管事得了死令,恭敬卻冰冷地擋駕:“侯爺嚴令,閉門謝客,概不見外賓。娘娘盛情,侯爺心領,謝恩。”
消息傳回,元春心猛地一沉,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李珩連她的人都拒之門外,這滔天怒火,是否會燒到她身上?失了這權柄日盛的“兄弟”,深宮之路何等艱難?他若惱了性子,疏遠了她,日後她如何還能活?而娘家……父親丟官,幼弟入勞營那等死地,大廈將傾,她又怎能不憂心如焚?
正自煎熬,宮人又報:“啟稟娘娘,榮府二太太王氏,已向內務府遞牌求見。陛下……準了,明日便允其入宮。”
元春指尖一顫。陛下準了……這絕非母女敘舊。這是明晃晃的旨意,要她這賢妃,親手執起皇家的鞭子,再抽賈家一頓!敲骨吸血,以儆效尤!夾在娘家與皇權之間,那份沉甸甸的存亡之憂,幾乎壓垮了她的脊梁。
靖安侯府的門檻,這兩日幾乎被各色人等踏破。關懷的、探風的、投機的……絡繹不絕。李珩煩不勝煩。
第三日清晨,他冷著臉下令:“掛‘免見’牌!閉門謝客!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見!”
朱漆大門旁,寫著“免”字的木牌高懸,透著生鐵般的寒意。李珩一早便直奔北鎮撫司衙門。那飛魚服守衛、森嚴壁壘之地,才是隔絕這醃臢世道的清淨之所。
榮國府內,愁雲慘霧凝結不散。寶玉明日便要押入那勞營。秋紋、碧痕、壽兒雖已放回府裡,但回府前,特意被帶了去看那些被折磨的半死的囚犯慘狀,卻讓他們如同驚弓之鳥,好半天緩不過精神。
眼線回報:靖安侯去了錦衣衛衙門,侯府大門緊閉!
賈母與王夫人眼中陡然迸出一絲死灰複燃的光:“快!襲人、碧痕!收拾寶玉的厚衣裳被褥!速去送了去!好歹……讓他少受些罪!李珩再如何恨賈家,總不能連衣裳都不讓送了吧?”
襲人強壓心裡那一絲期待,快手快腳打包,厚棉衣裡小心裹進些碎銀和藥瓶。碧痕臉色煞白,強撐著。兩人提著包袱,由老成嬤嬤領著,再次走向那令人膽寒的錦衣衛指揮使司衙門。
高牆鐵門,煞氣森森。守門力士一聽是給賈寶玉送衣裳,當即冷臉拒絕!襲人隻好另求:“請官爺上稟侯爺,就說……丫頭花襲人求見”。守門力士聞聽求見自家大人,才忙著轉身進內通報。良久,襲人碧痕才被人引入。穿過肅殺庭院,踏入一間森嚴官房。
房內景象讓襲人碧痕瞬間僵住——靖安侯李珩正斜靠在大師椅上,懷裡抱著個一身合體飛魚服,千嬌百媚中不失英武之氣的蘇枕雪,姿態親昵。見襲人兩個進來,他才懶洋洋地拍了拍蘇枕雪的腰臀,美人會意,眼波流轉地瞥了二女一眼,嫋嫋娜娜轉入屏風後。
“侯爺……”襲人碧痕噗通跪倒,伏地哀求,“求侯爺開恩,容奴婢們見寶二爺一麵,送些禦寒衣物……”。
李珩慢條斯理地起身,踱步到襲人麵前。修長的手指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頭。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銳利如刀,直刺她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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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寶玉?是賈家有話要帶給他?”
冰冷的威壓讓襲人遍體生寒,牙齒都在打顫,不敢有半分隱瞞:“回……回侯爺……老太太、太太吩咐……讓轉告二爺……府裡已打點了刑部大人和奴營管營……二爺去了……隻做些謄抄文書的輕省活計……熬夠了日子就接回府……讓二爺千萬寬心……莫要驚懼……”她聲音越說越低,幾不可聞。
“嗬!”李珩倏地鬆開手,發出一聲極儘諷刺的冷笑:“賄賂官差管營?賈家還真是臉大!”他轉身朝向門口,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金鐵之音:
“來人!傳蘇枕雪、謝封侯來見!”
屏風後的蘇枕雪和門外值守的千戶謝封侯應聲而入。
李珩目光如冰:“雪兒,帶一旗人去刑部,查!將收受賈家賄賂、膽敢徇私的官員,給我揪出來!”
“咯咯……刑部?看來,還真有不知死活的東西跟暗地裡亂跳!爺,儘管放心!妾身會一個不剩的全抓出來,讓他後悔敢接賈家那賄賂銀子!”蘇枕雪那語氣,似乎在說買了半斤桂花糕一般那樣隨意。
如今錦衣衛四大羅刹之首的她,那可是聲名顯赫,不僅人妖豔,手段也狠毒的令人發指,眼下更是暫掌麒麟房,行鎮撫使職,時常帶人上街巡視,這神京城裡,上到王公貴族,下到販夫走卒,幾乎無人不知她這個錦衣衛“豔煞”的名號。
“謝封侯!帶人去奴營,把那膽大包天的管營,即刻鎖拿回來!審問清楚了!直接關進勞營服役十年!”
“大人放心!嘿嘿……定讓那不開眼的,後悔活了這半生。”謝封侯嘿嘿一笑,那笑聲裡透著股子讓人毛骨悚然的陰狠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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