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驚鴻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嗬嗬,逗你呢,哪裡就真財迷了……”。李珩趕緊走過去,伸手捏了捏驚鴻已胖的圓滾滾的臉兒,然後轉向跟進來,立在門口的鷹叔。
“鷹叔啊!”
“老奴在!”鷹叔早已笑得見牙不見眼,仿佛年輕了十歲。
“還得勞煩您老,儘快準備補買一應俱全的聘禮!雙份!明日務必備齊,後日敲鑼打鼓送去榮國府!也隻有您想的最是周全了。”
“爺放心!老奴這就去辦!保管辦得風風光光,體體麵麵!”鷹叔精神抖擻地領命而去,腳步輕快得像是他自己要去娶親似的。
李紈和王熙鳳,在可卿和平兒、襲人幾個的陪伴下,到了安置迎春、探春的院子裡瞧看。
李紈見可卿大腹便便,已然有些不便行走,忙主動扶著她的臂彎道:“如今這個樣子了,還要親自跟著做什麼?有平兒引著瞧瞧也就是了,我們兩個這一個月裡不知道過來多少回了,哪裡就還非要你親自陪著了?”
“嗬嗬……無妨!”可卿臉上浮現著柔和的光輝:“今兒可是二妹妹、三妹妹頭一天進門,兩位姐姐跟著過來瞧瞧,我可不敢怠慢了你們,自該陪著才是,況且,近來身子越發覺得懶,我也該多走動走動。”
“唉!瞧瞧!難怪珩兄弟最是得意她,就這般體貼,又會待人,我若是個男人,定要跟侯爺爭上一爭的。”鳳姐兒說這句話前,眼珠兒不知已轉了多少個來回了。
院落緊鄰黛玉和寶釵所居,布置得極為用心。屋內暖意融融,一應家具擺設皆是上好的紫檀花梨,帷幔錦繡,妝台明鏡,博古架上陳設著精致的瓷器玉玩,和一些小玩意兒。熏籠裡燃著清雅的百合香,雅致又溫馨。
李紈和鳳姐兒裝模作樣地在兩處屋子裡細細看了一圈,哪裡能挑得出半分毛病?靖安侯府一眾姨娘們的屋舍,除了稍稍小那麼一點,規製用度本就與幾個太太相差無幾,區彆隻在個人喜好的小擺設上。眼前這光景,比她們在賈府時的閨房還要更好些。
“嘖嘖,這可真是沒得挑,我瞧著富貴的很。”鳳姐兒酸溜溜地拿帕子掩著嘴,眼神卻忍不住往那些價值不菲的陳設上瞟。
“奶奶這等眼光兒若瞧著好,那自然不差了。”平兒終究是在鳳姐兒身邊待的太久,心裡有陰影似的,習慣性的接口。
“咯咯……你這蹄子,往後可莫要再這般說話,不然,讓你們當家的瞧見,怕是要恨上了我,我可不敢得罪了他”。鳳姐兒一把扯住平兒的手,看著她如今身上穿戴的,連那份氣度,竟是不比自己弱了去。又想著畢竟在一起多年,如今卻已分隔兩處,雖離得不遠,但總歸不似從前。
“爺……斷不會因為這個,便惱了奶奶……奴……”。平兒本能的心裡一慌。
“好平兒!你我打小兒便在一處,又隨著我嫁進了賈家,雖說名為主仆,我……又是個這般的性子,往日多有對不住你……”。
“姑娘!可千萬莫要這般說!奴婢知道,姑娘心裡對我好,這麼些年,若非姑娘護著,抬舉著,奴婢哪裡會有今日?”平兒趕緊打斷了她,語氣很是真誠。
“傻丫頭!我的好妹妹!”鳳姐兒主動牽住平兒的手,紅了眼眶。
“爺……待我極好,您也瞧見了,這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都是跟太太們一樣的,且……爺……很疼我的,姑娘無需惦念……倒是姑娘您……。”既然已脫離了賈家,她自然改回舊日稱呼,畢竟當初她可是王家給鳳姐兒陪房的丫鬟。
“這院子、屋子、確是都是極好的。”李紈掃視一圈,嘴裡輕聲讚賞,心中卻是難免五味雜陳。
“咯咯……我們爺向來公允,兩位姑娘的房舍與我、林妹妹,薛妹妹的屋子,皆是一般的規製。”可卿臉上不見半點不悅。
公允?可她這個正妻,跟一眾小妾一樣的待遇,又怎算得是公允?至於李珩到底是真的沒想過這些,還是私下裡特意“厚待”了可卿,恐怕隻有他們夫妻兩個最是清楚。
兩人剛看完,便有小丫鬟來請,說侯爺請兩位奶奶,正好去後堂書房“對賬”。李紈和鳳姐兒對視一眼,心知肚明,他冤家是要對的什麼賬,互相看了一眼,卻果真各自從袖中掏出一本薄薄的賬簿。
平兒看的瞬間臉色一紅,差點就要笑出聲。忙對可卿道:“太太身子不便,還是快些歇著的好,不然,爺若知道,是我攛掇著您到處走,怕是會罵的。”
“咯咯,小蹄子,你少來說嘴,你過來這才多少時日,爺就差把你天天抱在身上疼了,哪舍得會罵你了?不過,也好,你就陪著兩位姐姐去吧,我回去跟林丫頭,沈夫人幾個坐著說話。”可卿很是隨意的道。
隨著引路的小丫鬟,穿庭過院,來到了李珩那間溫暖如春的書房。
書房內,巨大的紫檀書案後是頂天立地的書架,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角落裡的青銅獸首炭盆燒得正旺,發出輕微的劈啪聲。雪團兒和香菱兩個丫頭,早已跟進來侍奉茶水點心。
黛玉、寶釵,以及一直在府裡住著的湘雲,此刻正拉著還有些拘謹的迎春、探春在暖閣裡說話。晴雯、可人、連同襲人、碧痕等,也和剛跟著過來的司棋、侍書、思棋、繡橘、翠墨幾個聚在外間,都是往日相熟的,此刻嘰嘰喳喳,笑鬨聲不斷。連跟著李紈的碧月、鳳姐兒的豐兒,也被麝月、茜雪、紫綃幾個熱情地拉住,塞了滿手的瓜子點心,圍坐在一起說笑,氣氛倒是難得的輕鬆熱鬨。
而此時的書房內,暖意融融,暗香浮動。平兒坐在書房隔壁的小間兒裡,正和雪團兒,香菱、嫣紅四個人吃著茶說話。
小半個時辰後,那張足夠寬敞舒適的大軟榻上,李珩舒展開身體,左臂摟著發鬢微亂、氣息尚未平複的李紈,右臂則攬著香汗微沁、眼波流轉的王熙鳳。
鳳姐兒嬌嗔地伸出一根玉指,輕輕戳著李珩堅實的胸膛,半是埋怨半是試探地問:“我的爺,這回……總該消停了吧?難不成真要把那邊府裡逼上絕路,連個喘氣的空兒都不給留了?”
李珩沉默了片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扭頭看向懷裡的李紈。李紈雖未開口,但那盈盈水眸也正一瞬不瞬地望著他,顯然也在等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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