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滿意地點點頭：“做得很好。繼續按照計劃進行，切記不可操之過急。魏雲姌不是尋常女子，她是黑袍，心思縝密，稍有破綻就可能前功儘棄。”
“屬下謹記大人教誨。”賈環站起來故意一本正經的躬身道。
“你又皮？”李珩抬了抬手
“嘿嘿，不敢不敢！”賈環趕緊偏開頭去。
“記著，這幾日裡，若是魏雲姌要問……，你就隻說賈赦如今不敢明目張膽的托人，賈家又跟我這個女婿向來不親近，我更不會答應。況且……這上下打點，還得花銀子，外頭又沒個人商量或者出力，如今大老爺整天急得抓耳撓腮，卻無計可施！”
“記住了！”賈環忙點頭。
“若是水容問……”。
“我就也按那般說，順便說王家舅老爺特意差人囑咐，讓賈家不許淌這渾水，讓北靜王那小王八蛋，記恨王子騰那老王八蛋……如何？那樣的話，說不定北靜王還能一氣之下，把王家也拖下水！”。賈環眼珠子一轉，直接搶先回答。
“哈哈哈……行啊！賈老三你是嫣兒壞啊？有前途！就這麼說，哎？不是，你就那麼恨王子騰？”李珩忽然問道
“嘁，府裡太太不就仗著他那哥哥麼？再者，王家以前算個屁？還不是靠著我們家老太爺留下的交情人脈才有今日，如今倒好，傲氣的愈發眼裡沒了人，倒像是沒了他，賈家就活不下去了似的，回回眼珠子抬到頭頂，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開了天眼的二郎神下界呢！”
“哈哈哈……水容這回要真把他咬住，我就把他拿了來，先讓你好好羞辱他幾天出出氣，如何？”
“哈哈……還是姐夫懂我，行！那……姐夫，我回差房去了，我嶽父還等著我去替他整理公文……”。
“去吧，等過了春闈，回頭把秦鐘也弄來，一樣的女婿，不能讓沈先生可著大女婿一個使喚……”。
“姐夫英明！小弟告辭！”賈環笑嗬嗬的跑了。
“這……還是之前那個頑劣不堪，心思狹隘，又小心眼的賈家三爺麼？如今怎的這般豁達開朗了？”梅清璿突然冒了一句。
“要不……把你家兄弟也叫來當差？我保證，也能調教好！”
“得，多謝爺的好意，我那兄弟……還是在家裡讀書吧！如今我那伯父……算了。”梅清璿還是沒說。
“無妨，來這裡當差，比去走科舉要快些！不就再多個小舅子麼？不差他一個！”
“爺，您……”。梅清璿已經覺得自己變得夠大方了，大方到自己都覺得彆扭，怎的還是跟不上爺那張嘴？
待賈環退下後，李珩的目光再次落回案上的卷宗。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柳七娘麵色凝重地快步而入。如今柳含香有了身孕，已經在把各處情報疏理的活兒，逐漸交給柳七娘來操持，錦衣女衛三株美人柳，如今全挪到安國公府這片沃土上了，反正都是爺的人，柳七娘當日寧可死都不想牽連爺受半點危險，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大人，江南急報。”…柳七娘呈上一封密函，語氣沉重，“東宮千牛衛統領衛青岩潛入江南，以太子名義暗中活動，已經惹出了不小的亂子。”
李珩展開密函，越看眉頭皺得越緊。密函中詳細記錄了衛青岩在江南的所作所為：暗中勾連數位知府，以種種借口推脫上繳賦稅入國庫；私下授意幾個尚未交權的郡節度使，抗拒向朝廷交還兵權；甚至還試圖拉攏漕幫和鹽幫，妄圖使兩大幫會脫離朝廷掌控，暗中投效太子。
“好一個衛青岩，好一個太子！”李珩冷哼一聲，眼中寒光乍現，“真當我不敢動東宮的人嗎？”這密信可是錦衣八虎之首，顧謙顧千戶飛鴿傳來的。
“大人，顧謙的意思是，再等些時日，也好瞧瞧有哪些不長眼的真敢跟他同流合汙，正好一鍋全端了！”柳七娘指著那密信的後半段。
“八百裡加急，傳訊顧謙，該收網就收網，如今這大周形勢，不宜株連過多”。李珩歎了口氣。
“是，大人！”柳七娘趕緊答應一聲，起身去了。
“大人！”又是一聲呼喚聲自門外傳來，卻是因北靜王府已被抄家，結束潛伏任務回來聽用的燕無塵。
“何事？”李珩正因李景明指使衛青岩在暗中興風作浪而生氣。
“回大人，東宮裡的密探傳回來消息，太子近來極不安分！牽牛衛統領衛青岩去了江南、太子詹事陳觀瀾去了豫州、太子洗馬呂微近日極少現身，似乎在躲避什麼，東宮羽麾郎馬知秋下落不明……”。
“李景明這個混蛋，他還真是不知輕重！”李珩重重拍了一下桌麵：“他還真把錦衣衛當飯桶，把本座當軟柿子來捏了？哼！”
他沉思片刻，才抬頭朝燕無塵下令：“傳書豫州衛所千戶丁雲樓，盯死陳觀瀾！順藤摸瓜，殺雞儆猴！這回的差使若是辦的好，本座升他的職權，若辦不好，讓他自己辭了千戶的職滾蛋！速速加派人手，盯緊呂微，仔細搜尋馬知秋下落！如今正是收權的節骨眼上，新政推行之緊要時刻，萬萬不能馬虎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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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燕無塵答應一聲，就要往外走。
“慢著！”李珩突然喊住他，看了她良久，才道：“如今長安衛所混亂，那千戶屁事兒做不成！就是個占著茅廁便秘的廢物！你收拾收拾，去經曆司拿簽押和腰牌，儘快起程，去長安衛所接任長安千戶！”
“多謝大人提攜栽培！屬下必定為大人赴湯蹈火……”。燕無塵趕緊朝李珩雙膝跪倒在地，激動的大聲道
“住口吧！”李珩直接抬手打斷他的話道：“喊號子頌功德人人都會，本座要的是能做實事，絕對忠誠於我的！你到長安衛所，打算如何做？又該做些什麼？”
“回大人！屬下……以為，當先清查內部，去蕪存菁！把長安衛所上下整訓一新，做到令行禁止，如使臂指。然後，招募人手補足差員，再迅速暗中清查當地吏治……。屬下敢以項上人頭擔保，不出三個月，長安衛所……隻認大人令，不識皇家旗！”燕無雙話說的很大膽！也很直白，他效忠的是李珩，不是皇上！
這得益於當初警幻柳含香等人暗中完成的“洗腦”工作！整個錦衣衛上下都知道，如今錦衣衛吃的不是皇家飯，而是端的指揮使大人的碗，領的也不是皇帝開的餉銀，而是指揮使大人賣香水賣衣裳掙來的錢。錦衣衛今日榮光，是指揮使大人不畏強權，幾次起起落落換來的！錦衣衛如今敢在大周境內橫著走，也是指揮使大人在揚州，在青州，在金陵，在長安、河東、如今神京城，殺了一批又一批的叛逆、貪官、汙吏，殺出來的威風，砍了幾顆，幾十顆，幾百，乃至上千！上萬顆人頭，砍出來的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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