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場突如其來的夏雨打亂了行程,隊伍被迫在一處破敗的山神廟裡避雨。夜裡風寒,唐賽兒雖然武功不俗,但衣衫單薄,坐在角落裡,聽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件帶著體溫的玄色鬥篷忽然從天而降,兜頭蓋在了她身上。唐賽兒一驚,扯下鬥篷,就看到李珩隻穿著中衣,抱著胳膊,笑嘻嘻地站在她麵前。
“李珩!你……”唐賽兒又羞又怒,想把鬥篷扔回去。連日來,這家夥越發無恥,總是撩撥她,她也不再喚他國公爺,而是直接喊他名字了。
“彆扔彆扔,”李珩趕緊按住,一臉“無辜”,“我這可是為你好。你要是凍病了,誰帶隊伍去雲中?誰陪我聊天說話?那也太無趣了!我這人最怕麻煩,你可不能給我撂挑子。”
這叫什麼理由?唐賽兒氣結,這人怎麼總能找到這麼“不要臉”的借口?
“拿去穿吧,”李珩收斂了笑容,語氣溫和了些,“我知道你性子硬,不肯受敵人恩惠。但這不是恩惠,是……嗯,算我資助你了。等你將來在雲中兵強馬壯了,記得把這鬥篷還我,要連本帶利,用更好的來還。”
他這話說得半真半假,眼神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暖意。唐賽兒握著那件還殘留著他體溫和淡淡鬆墨氣息的鬥篷,拒絕的話卡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口。最終,她默默地,把鬥篷裹緊了。溫暖瞬間驅散了寒意,一種陌生的、被關懷的感覺,悄悄滲入心田。她背過身去,假裝看著廟外的雨幕,耳根卻微微發熱。
又一日,宿營的夜晚,月朗星稀。李珩處理完軍務,信步走到營地邊緣,發現唐賽兒正獨自一人坐在一塊大石上,望著北方的星空出神,紅色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孤寂。
“你倒是好雅興,在此對月思鄉?還是思……情郎?”李珩走過去,很自然地在她旁邊不遠處坐下。
唐賽兒瞥了他一眼,沒說話,但也沒立刻離開。情郎?這家夥又在胡說,若是搭理他,他不知又要胡噙些什麼虎狼之詞。
李珩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其實啊,有時候我覺得,咱們倆挺像的。”
唐賽兒終於忍不住嗤笑一聲:“你是堂堂朝廷國公,位極人臣,我!是造反的賊子草寇,哪裡像?”
“你看啊,”李珩掰著手指頭,一本正經地分析,“你哥被李景嶽害了,你扯旗造反要報仇。我呢,看李景嶽那家夥也不順眼,也想找機會弄他。目標一致嘛!隻不過你用的是‘造反’的法子,我用的是官場的手段。你說,咱們是不是殊途同歸?”
這歪理邪說讓唐賽兒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反駁。
李珩看著她語塞的側臉,在月光下輪廓柔和了許多,忽然湊近了一點,壓低聲音,帶著戲謔的笑意說:“所以啊,你看咱們目標一致,又同行了這麼久,也算緣分。要不……你彆老想著造反了,考慮一下,換個方式‘合作’?比如,幫我一起收拾李景嶽,事成之後,咱們還能合作……生個娃!如何?”
這話已經是在調戲了!唐賽兒心頭猛地一跳,臉上瞬間飛紅,又羞又惱,猛地站起身:“李珩!你……你無恥!我殺了你……。”她氣得胸口起伏,握著劍柄的手都在發抖。
李珩卻哈哈大笑,慌忙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開個玩笑,彆當真。不過……”。他忽然收斂笑容,目光深邃地看著她,“我說想和你合作,是真心的。這世道,一個人走,太累了。這夜裡,一個人睡,有點太無趣……”。
說完,他趕緊轉身“瀟灑”地跑開,留下拔劍出鞘的唐賽兒一個人,站在原地,她雖看上去氣憤不已,心緒卻紛亂如麻。月光灑在她身上,那件玄色鬥篷還帶著令人安心的溫度。她發現,自己對這個“無恥”的安國公,似乎真的……恨不起來了。反而,有一種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好奇與探究,在心底悄然滋生。
數日行軍,唐賽兒的風姿已深深烙印在李珩眼中。她並非京城貴女那般嬌柔,常年習武賦予了她矯健挺拔的身姿,雙腿修長有力,腰肢在紅色勁裝束裹下更顯纖細卻不失韌勁。胸前的弧度在鎧甲卸下後,才顯露出屬於女子的飽滿,隨著馬背上的起伏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她的麵容是健康的蜜色,五官明豔大氣,一雙鳳眼微微上挑,不怒自威,此刻卻常因李珩的言語而泛起薄怒,平添幾分生動的嬌媚。長發通常利落地束成高馬尾,幾縷不聽話的發絲垂落頸側,更添幾分野性的美感。
這夜宿營,月色極好。連日奔波,身上早已黏膩不堪,唐賽兒尋了個借口離開營地,憑借高超的輕功,悄無聲息地來到數裡外一處隱秘的山間野湖。湖水在月光下泛著粼粼銀波,四周寂靜,隻有蟲鳴唧唧。
她警惕地四下張望,確認絕無人蹤後,才迅速解開衣衫。紅色勁裝、貼身小衣、長褲……一件件衣物被隨意放在湖畔一塊光滑的大石上。月光毫無保留地傾瀉在她身上,勾勒出流暢而充滿力量的背部線條,窄窄的腰窩,以及驟然豐隆、圓潤飽滿的臀線。她快步走入湖中,清涼的湖水漫過腳踝、小腿、腰肢,直至沒頂,才舒服地喟歎一聲,開始清洗連日來的風塵。還好,那個天殺的這會子沒來糾纏!這個時候,他應該睡下了吧?哼!明明身邊有兩個絕色的美婦人陪著,還天天來撩撥人!簡直無恥!不要臉!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這片刻清涼與寧靜時,一個帶著戲謔的熟悉嗓音,如同鬼魅般在她身後岸邊響起:
“哎呀!好白的一條大魚!嘖嘖,古人誠不我欺,月下觀美人,尤其是沐浴的美人,果然彆有一番風味。紅娘子,還真是好興致啊。”
唐賽兒渾身猛地一僵,血液仿佛瞬間凍結!她本能的猛地縮身蹲入水中,隻留腦袋在外麵,又驚又怒又羞澀地回頭——隻見李珩不知何時已然蹲在了那塊大石旁,手裡正拎著她的……紅色勁裝和貼身衣物,臉上掛著那招牌式的、讓她又氣又無可奈何的笑容。
“李珩!你……你無恥!把衣服還我!”她又急又氣,臉頰瞬間燒得滾燙,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他碎屍萬段,可眼下這情形,她連動都不敢動一下,隻能將身體更深地埋入水中,借助湖麵的波紋和昏暗的光線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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