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趕緊福禮:“多謝王爺垂憐我夫,軍國大事要緊,王爺不必如此。”眾女眷也齊齊盈盈下拜,這才在家丁護衛下,就要依依不舍地離去。
“可卿!”李珩突然叫住秦可卿。
“不知夫君還有何吩咐?”秦可卿趕緊回頭。
“把良玉三四人也一起領回去歇息,這一路征程,也累壞了。!”李珩招手把秦良玉、沈雲英、魏雲姌和水雲煙叫到跟前。
“大人……末將……進府上……”。沈雲英微微一愣。
“閉嘴!讓你去你就去!把軍馬交給副將管領去紮營。好好歇息一日,說不定,明日又要出征了!”李珩瞪了她一眼。
“哦!是!末將遵命!”沈雲英趕緊應聲。
“可卿,讓墨竹去準備些酒水肉食,送去軍營!好好犒賞這數萬剛回來的征軍!”李珩微笑著看向秦可卿。
“夫君放心,妾身已安排妥當了。”
“爺放心!太太早就想到爺會如此布置!已經請鷹老準備妥當了!”寶釵笑著道。
李珩聞言,笑著朝秦可卿豎起大拇指。
李珩則與楚王、內閣重臣們一起,在百姓依舊熱烈的歡呼聲中,邁步走向那象征著帝國權力中樞的內閣官房。京城的天,在皇帝逃離之後,已然徹底改變,而新的主宰,正以其無可匹敵的功勳、深得民心的人格魅力以及強大的軍事實力,自然而然地接過了這副千鈞重擔。
內閣官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在場每一個人凝重而又暗藏激蕩的麵容。楚王李景瑆端坐於主位,年輕的麵龐上努力維持著監國的威儀,但微微蜷縮的手指仍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與不安。下首,內閣首輔裴雲行、兵部尚書孫傳庭、禮部尚書慕容德等重臣分列兩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剛剛凱旋歸來,連戎裝都未及更換的新晉江陵郡王李珩身上。
李珩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他先是簡潔而清晰地稟報了平定西北三叛、收複涼州的經過,言語中沒有絲毫居功自傲,隻有一種曆經沙場淬煉後的沉穩。隨即,他話鋒一轉,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殿下,裴相,諸位大人,西北雖定,北疆也戰事暫緩,然東線烽煙再起!金虜趁我內亂,悍然入寇,占我疆土,屠我百姓,此乃國仇家恨,不共戴天!臣,李珩,願請纓東征,收複失地。不破金虜,李珩誓不還朝!”
裴雲行眉毛微微顫動,眼中流露出真切的不忍,他上前一步,拱手道:“江陵郡王,當初你連孩子滿月都不曾等得,便領兵出征。如今,剛剛曆經大半年血戰,千裡奔襲,旋踵未安,便要再次出征……實在讓裴某於心難忍啊!不若讓大軍多休整些時日,或……或另遣一員上將先行禦敵,你來坐鎮中樞,統籌全局?”
孫傳庭也緊接著附和,語氣懇切:“裴相所言極是。江陵王一身係天下安危,社稷仰賴,當以保重貴體為重。金虜雖凶,然我京畿尚有兵馬,或可固守待援……”。
李珩目光掃過眾人,那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一切猶豫。他搖了搖頭,聲音沉穩卻帶著千鈞之力:
“裴相、孫尚書關愛,珩感激不儘。然,軍情急如火!如今正值秋末,天氣尚利我軍騎兵馳騁,火器亦能發揮威力。若拖延時日,一旦讓金虜在關內站穩腳跟,憑借繳獲之城池糧草,深溝高壘,甚至待到寒冬降臨,我軍攻堅難度倍增,將士凍餒,屆時再想收複失地,恐將血流成河,事倍而功半!戰機稍縱即逝,豈能因我一人之疲累,而貽誤國家大事,置黎民於水火?!”
他深吸一口氣,胸膛微微起伏,繼續陳說利害,言語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家國大義與必勝信念:“金虜雖乘虛而入,勢頭凶猛,然其本質仍是孤軍深入,後援難繼,且新占之地,民心向我,其統治如沙上築塔!反觀我軍,新定西北,士氣如虹,將士求戰心切,正可挾大破三叛之煌煌威勢,一鼓作氣,以泰山壓頂之雷霆手段儘破之!珩在此立下軍令狀,必能速破金虜,將其徹底驅逐出關,複我大周朗朗河山!”
他這番分析,如庖丁解牛,將利弊剖析得清清楚楚,更兼其赫赫戰功所帶來的巨大威望,使得閣內原本傾向於穩妥保守的眾臣,也被這股豪情與擔當所感染,心中天平漸漸傾斜。裴雲行撫須沉吟,孫傳庭目光閃爍,顯然都在重新權衡。
端坐於上的楚王李景瑆,看著這位目光炯炯、氣勢仿佛能撐起即將傾塌天空的“王兄”,心中雖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種依賴,是危局中找到擎天巨柱的慶幸與折服。他知道,滿朝文武,此刻唯有李珩能擔此重任。他沉默片刻,終於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王兄忠勇體國,擔當如山,孤……心實感佩!既如此……孤便準王兄所請!隻是……大軍需要多少時日休整,方可再戰?”
李珩拱手,聲音斬釘截鐵:“三日!隻需三日!讓將士們飽餐戰飯,整理甲胄,補充糧草軍械。三日後,臣便於校場誓師,揮師東征,必不負殿下與朝廷重托!”
“好!”楚王李景瑆被這份決絕感染,猛地一拍扶手,“便依王兄!三日之後,孤親至校場,為大軍壯行!”
基調已定,內閣當即運轉起來。裴雲行親自執筆,眾臣商議條款,迅速票擬出一道監國鈞旨:“晉江陵郡王李珩為五軍都督府大都督,總覽全國軍事,節製內外諸軍,專責征伐之事,出兵抗擊金國,收複所有失地!領遼東一應軍政事務,有決斷處置之權。“楚王李景瑆當即照準,取過監國寶印,鄭重地鈐印其上。
最重要的軍事決策已定,李珩卻微微蹙眉,提起了另一個更為敏感且棘手的話題。他語氣轉為沉凝,措辭極為謹慎
“殿下,諸公,還有一事,關乎國本,不得不議。陛下‘南巡’之舉,於眼下國難當頭之際,實在……頗有不妥。”
李珩略一停頓,觀察了一下楚王和眾臣的神色,繼續道,“如今,因陛下倉促離京,民間已物議沸騰,怨言四起;軍中將士聞之,亦難免心生彷徨,士氣受損;朝野上下,更是暗流湧動,人心浮動。此絕非國家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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