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更急,夜色如墨。李淩與四名王陵精心挑選的護衛皆是山寨中身手最矯健、最擅山地奔行的好手,屬性均在30點左右)如同五道融入黑暗的鬼影,在崎嶇陡峭的山道上疾行。寒風裹挾著冰粒,抽打在臉上,生疼。腳下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和滑不留腳的冰淩,每踏出一步都需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李淩將《龜息吐納法》運轉到極致,呼吸悠長綿密,體內熱氣流轉,抵禦著刺骨嚴寒,更保持著頭腦的絕對清明。110點的敏捷和平衡感讓他在這險峻環境中如履平地,甚至還能分心照應身後偶爾踉蹌的護衛。他手中緊握著那卷足以攪動風雲的假文書——以繳獲的趙賁軍空白公文格式,由山寨中手藝最巧的匠人仿造印信,孫先生親筆書寫的求援急報,言辭懇切焦急,將趙賁塑造成一個被漢軍與“叛徒”王陵圍攻、岌岌可危、亟待楚軍火速救援的忠臣形象。
“加快速度!必須在明日午時前趕到軒轅關!”李淩的聲音在風聲中依舊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時間,是此計成敗的關鍵!
四名護衛咬牙緊跟,他們對這位年輕得過分卻手段驚人的“漢使”已是心服口服,更知此行關乎全軍存亡,無人敢有半分懈怠。
一夜疾行,翻山越嶺,避開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哨卡和村落。拂曉時分,風雪稍歇,遠處兩山夾峙之間,一座巍峨關城的輪廓在晨曦中逐漸顯現。關牆高聳,依山勢而建,雄踞於咽喉要道之上,箭樓密布,旌旗招展,旗上赫然是一個巨大的“項”字!關門緊閉,牆頭甲士林立,殺氣森然——軒轅關到了!此處已是楚軍控製區域的前哨要塞。
“在此等候,沒有我的信號,絕不可輕舉妄動!”李淩在一處隱蔽的山石後停下,對四名護衛下令。他整理了一下被風雪吹得淩亂的衣衫,深吸一口氣,將周身那鋒銳的氣息儘數收斂,換上了一副恰到好處的疲憊、焦急卻又帶著幾分使節矜持的表情,獨自一人,大步向著關門走去。
“站住!什麼人?再敢靠近,亂箭射死!”關牆之上,一名楚軍百夫長屬性35點)厲聲大喝,弓弩手瞬間張弓搭箭,寒光閃閃的箭鏃對準了李淩。
李淩停下腳步,仰起頭,朗聲道:“在下乃潁川郡守趙賁將軍麾下信使!有十萬火急軍情,需麵呈項冠將軍!請速速通傳!”他刻意用上了略帶潁川口音的官話,顯得真實可信。
“趙賁的信使?”那百夫長狐疑地打量著他,“有何憑證?軍情何事?”
李淩舉起手中密封的文書:“此乃趙將軍親筆急報!漢軍大舉圍攻陽翟,叛賊王陵裡應外合,陽翟危在旦夕!趙將軍懇請項將軍速發援兵,遲恐城破!”他語速極快,情緒飽滿,將一個求援使者的焦急演繹得淋漓儘致。
關牆上的楚軍一陣騷動。陽翟被圍?這可不是小事!
那百夫長不敢怠慢,沉聲道:“等著!我這就去通稟!”說完,快步下了城牆。
李淩站在原地,麵色“焦急”地踱步,心中卻如古井無波,110點的智力飛速運轉,推演著即將麵對項冠的各種可能反應和說辭。他深知,項冠絕非蠢人,相反,能獨領一軍作為先鋒,必是項羽信任的悍將,多疑而謹慎。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
約莫一炷香後,關門旁側一道小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名楚軍士卒示意他進去。
進入關內,氣氛更加肅殺。楚軍士卒個個彪悍,眼神銳利,屬性普遍在25點以上,軍容遠比趙賁的雜牌軍嚴整。李淩被引至關城內的校場旁一處偏廳。廳內燃著炭火,卻驅不散那股冰冷的肅殺之氣。
主位上,端坐著一名年約三旬、麵色冷峻、目光如鷹、身著精良鐵甲的戰將。其屬性麵板顯現:【項冠,體質75,力量78,敏捷70,智力65,政治50,魅力60,幸運??】。屬性極高,尤其武力驚人,不愧是項羽的親族大將!兩側還站著幾名裨將和謀士模樣的人,皆神色不善地盯著李淩。
“你說你是趙賁的信使?”項冠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久經沙場的威壓,“趙賁擁兵數千,據守堅城,怎會短短數日就岌岌可危?王陵不過一山匪流寇,何來裡應外合之力?你這急報,未免有些誇大其詞了吧?”疑心極重,開門見山!
李淩心中凜然,麵上卻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屈辱和憤懣,躬身行禮道:“回稟項將軍!非是趙將軍無能,實是那劉邦奸詐,王陵叛逆!漢軍早已暗中派遣精銳潛入潁川,更以重金收買城內奸細!日前石門堡失守,糧械儘失,軍心已亂!如今漢軍大隊已至城下,日夜猛攻,城內奸細四處放火造謠,趙將軍獨木難支!將軍若再遲疑,陽翟一失,潁川門戶洞開,漢軍便可長驅直入,威脅楚地!屆時霸王怪罪下來……”他話語連珠,既陳述“危局”,又點明利害,更subty以項羽的威名施壓。
“哦?”項冠眼神閃爍,手指敲擊著扶手,“漢軍主力此刻應在滎陽與章邯對峙,何來大隊人馬南下潁川?你所言,可有實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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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明鑒!”李淩“急切”道,“此乃劉邦聲東擊西之計!章邯已是甕中之鱉,漢軍分明是欲先取潁川,斷楚地一臂!至於實證……”他猛地撕開胸前衣襟,露出幾道早已準備好的、看似猙獰實則淺表的“傷痕”這是他途中用匕首自行劃傷,以鹽水浸泡,顯得陳舊可怖),“此乃末將突圍求援時,被漢軍斥候所傷!陽翟城外,漢軍旌旗漫山遍野,豈能有假?將軍若不信,可派斥候前往打探,然隻怕……時間不等人啊!”他以自身“傷勢”為證,情真意切,更催促對方行動,不給其太多思考時間。
廳內幾名楚將看著那“傷痕”,神色稍緩,交頭接耳起來。項冠依舊麵沉如水,目光銳利如刀,似乎想從李淩臉上找出任何一絲破綻。
“即便如你所言,陽翟危急。”項冠緩緩道,“然我奉命前來,亦需謹慎。關山險阻,大軍行進豈是易事?糧草輜重,皆需時間調配。”
李淩心中暗叫厲害,對方仍在拖延試探。他立刻祭出殺招,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猶豫和掙紮,隨即仿佛下定決心般,壓低聲音道:“項將軍!非是末將危言聳聽!趙將軍命末將前來,除求援外,實還有一機密要事相告!”
“何事?”項冠身體微微前傾。
“趙將軍懷疑……懷疑軍中有劉邦細作!”李淩語出驚人!
“什麼?!”廳內眾人皆驚!項冠眼中寒光爆射!
“細作恐已混入援軍之中,或欲拖延援軍,或欲……欲待楚軍入潁川後,與漢軍裡應外合!”李淩繼續“拋售”陰謀,這正是反間計的核心,“故趙將軍懇請將軍,援軍務必速行,以雷霆萬鈞之勢,擊破漢軍圍城!同時……務必清查內部,以防不測!”他巧妙地將“拖延”的嫌疑引向想象中的“細作”,反而強化了速進的理由,更在項冠心中埋下猜疑的種子!
這一招極其冒險,卻直擊要害!項冠多疑,最忌內部不穩!
果然,項冠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陰沉,目光掃過廳內諸將,甚至包括他自己的謀士,空氣中彌漫起一股猜忌的氣息。他沉默良久,手指敲擊扶手的節奏越來越快。
李淩屏息凝神,心臟跳動卻平穩如常,等待最終的裁決。
終於,項冠猛地一拍桌子:“好!既然趙賁求援至此,我軍豈能坐視!傳令下去!前軍三千輕騎,即刻整裝,隨本將軍先行出發,馳援陽翟!後軍步卒及輜重,隨後跟進!”
“將軍英明!”李淩立刻躬身,大聲奉承,心中卻暗鬆一口氣!成了!項冠果然中計,親率輕騎先行,這正中最要害!輕騎雖快,卻兵力相對較少,更易被謠言影響,且與後續部隊脫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