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0年漢·高帝七年農曆十二月中下旬
臘月的嚴寒已臻極致。北風如刀,裹挾著堅硬的雪粒,日夜不息地刮過狄道城頭,發出厲鬼嗚咽般的尖嘯。積雪深及腰際,屋簷下懸掛的冰棱粗如兒臂,渭水冰封如鐵,天地間唯餘一片死寂的白。城內的生存已極為艱難,柴薪告罄,存糧見底,周勃政治85,智力82)雖竭力維持配給,仍有體弱者在饑寒交迫中悄然離世。然而,比這酷寒更令人絕望的,是持續了近兩個月、完全斷絕的白登消息。陛下與數十萬大軍的命運,如同石沉大海,生死不明,這種漫長的未知,像一塊巨大的寒冰,凍結了所有人的希望。
郡守府地下深處,一間以厚土夯築、燃著數盆炭火的密室內,氣氛凝重得幾乎令人窒息。李淩體質27)與周勃、高順體質26,武力86)、灌嬰敏捷88)三人圍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案旁。案上攤開的,是一幅根據零星信息和記憶繪製的、極其粗略的白登周邊地形草圖。
“王爺,”灌嬰的聲音因連日的焦慮和風寒而沙啞不堪,“最後一批冒死靠近白登的斥候……三隊人馬,僅回來兩人,且都身負重傷,一人昨夜……沒挺過去。他們帶回的消息……匈奴的包圍圈依舊鐵桶一般,圍得水泄不通。山上……曾隱約看到過漢軍旗幟,但近日風雪太大,什麼也看不清了。他們聽到過廝殺聲,但很遙遠……無法判斷具體情況。”灌嬰的眼圈深陷,布滿血絲,這一個月來,他派出的精銳斥候折損超過三成,卻未能帶回任何決定性的消息。
高順一拳砸在案上,沉悶的響聲在密室回蕩:“已經快兩個月了!天寒地凍,糧草斷絕……陛下他們……”他沒有說下去,但每個人都明白那未言之意——凶多吉少。
周勃麵色灰敗,艱難地開口:“王爺,洛陽依舊沒有任何音訊。朝廷……怕是也亂成一團了。我們……我們是不是該做最壞的打算了?”最壞的打算,意味著皇帝已然蒙難,匈奴即將席卷南下,北地必須獨立麵對滅頂之災。
李淩端坐著,炭火的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跳躍,映出一片深不見底的沉靜。他聽著眾人的彙報,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地圖上那個代表白登的墨點。良久,他才緩緩抬起頭,眼中沒有絲毫慌亂,反而有一種看透命運的深邃。
“最壞的打算,我們一直在做。”李淩的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但,未到最後時刻,決不可輕言放棄。陛下……絕不會輕易倒下。”
他看向灌嬰:“嬰兄,斥候的犧牲,價值巨大。他們證明了匈奴圍困未解,也證明了……山上可能還有抵抗。這就夠了。從現在起,停止一切抵近偵察,徒增傷亡。將剩餘斥候全部撤回,加強對我北地自身邊境,尤其是西線羌胡動向的監控。”
他又看向高順和周勃:“順兄,勃兄,城內防務和民生,已到極限。我知道你們艱難,但務必再堅持!告訴將士和百姓,最冷的時節即將過去,春天……總會來的。我們要做的,是活下去,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李淩站起身,走到密室牆壁上懸掛的那幅巨大的大漢疆域圖前,手指劃過北地,落向關中,沉聲道:“我等在此堅守,不僅僅是為了陛下,更是為了這身後的萬千黎民,為了這剛剛一統的江山!即便……即便陛下真有不幸,我等也要為太子,為這漢室天下,守住這西陲門戶!此乃我等臣子,更大的忠義!”
【係統提示:宿主處於曆史迷霧與極端困境的最終階段,信念堅守與戰略定力經受終極考驗…體質:27極度嚴寒與精神壓力下保持生理穩定)…力量:26,敏捷:25,智力:99在信息完全閉塞、希望渺茫的絕境中,憑借對曆史走向的深層認知和強大信念做出決策)…政治:99在可能出現的權力真空中定位自身與北地責任的宏觀視野)…魅力:99在絕望氛圍中以超常的鎮定和信念凝聚核心團隊)…幸運:26???置身於曆史最關鍵節點的黑暗時刻,個人與勢力命運懸於一線,運勢承受極限壓力)…信仰值:9.9…狀態:於至暗時刻,憑借內心深處的篤定堅守信念,穩定核心團隊,將關注點從“救駕”轉向“存續”,為即將到來的曆史轉折做最後也是最重要的心理準備。】
李淩的話語,如同在黑暗密室中點燃的一盞孤燈,雖然微弱,卻瞬間驅散了周勃三人心中蔓延的絕望。他們從王爺眼中看到的,不是盲目的樂觀,而是一種近乎神諭般的篤定。這種篤定,感染了他們,重新凝聚了他們的意誌。
“諾!末將屬下)明白!”三人齊聲應道,聲音中重新充滿了力量。他們知道,此刻,信任王爺的判斷,堅守崗位,就是唯一的出路。
就在這極端壓抑的時刻,密室的門被輕輕敲響。周勃起身開門,隻見劉玥靖安公主)的貼身侍女站在門外,麵色有些奇異,似憂似喜,低聲道:“周太尉,王妃命奴婢前來稟報王爺……韓側妃院落,府中醫官剛剛複診完畢,確認……確認韓側妃已懷有身孕近兩月,胎象……胎象初步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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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入密室,瞬間衝淡了凝重的氣氛。周勃、高順、灌嬰三人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都露出了複雜難言的神色,有驚訝,有欣慰,更有一絲在絕境中看到微弱生機般的觸動。
李淩聞言,身形也是微微一震。在這個帝國命運懸於一線、北地生死未卜的至暗時刻,一個新的生命悄然孕育,這仿佛是上天開的一個巨大玩笑,又像是一道劃破沉沉暗夜的微光。他沉默片刻,對侍女道:“回複王妃,本王知曉了。轉告韓側妃,安心靜養,一切用度,優先供給。本王稍後便去探望。”
侍女領命而去。密室內的氣氛悄然發生了變化。這個突如其來的喜訊,雖然無法改變外界的危局,卻像一股暖流,注入了在場每個人的心田。這不僅是王爺的子嗣,更是北地未來的希望,是傳承的象征。
“恭喜王爺!”周勃三人由衷地賀道。
李淩點了點頭,臉上並無太多喜色,反而更添幾分深沉:“值此非常之時,此子來臨,是福是禍,猶未可知。但既來之,則安之。我輩更需砥礪前行,為後人闖出一片天地。”他將這私事輕輕帶過,重心立刻回到軍政要務上,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王爺的心境,因這個消息而更加堅定了幾分。
會議結束後,李淩並未立刻前往韓萱字慧心)的院落,而是獨自在密室中又靜坐了片刻。他需要消化這複雜的信息,調整心態。當他終於踏著積雪來到韓萱居住的獨立小院時,已是夜深。
屋內溫暖如春,炭火盆燒得正旺。韓萱倚在榻上,麵色雖有些蒼白,但眼神中卻閃爍著一種初為人母的羞澀、喜悅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劉玥靖安公主)正坐在榻邊,握著她的手,溫言細語地安撫著。見到李淩進來,劉玥起身,柔聲道:“王爺,您來了。萱妹妹一切都好,醫官說需靜心養胎。”
李淩點點頭,走到榻邊坐下,看著韓萱,語氣是罕見的溫和:“感覺如何?可有不適?”
韓萱微微搖頭,低聲道:“謝王爺關心,妾身還好……隻是,隻是外麵……”她欲言又止,顯然也深知當前局勢的危急。
李淩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沉聲道:“外麵的事,有本王在,你無需憂心。眼下你的首要任務,就是養好身子,平安生下孩兒。這,便是對我、對北地最大的功勞。”他沒有過多提及戰事,但那沉穩的語氣和堅定的眼神,給了韓萱莫大的安慰。
“妾身明白,定不負王爺所望。”韓萱乖巧應道,眼中淚光閃爍,是感動,也是釋然。
劉玥在一旁看著,心中百感交集。她既為韓萱有孕、王府即將添丁而欣慰,又深深擔憂著遠在白登生死未卜的父皇。但她將這份擔憂深深埋藏,此刻,維持內宅的安穩,是她能為丈夫分擔的最大責任。
離開韓萱院落,李淩與劉玥並肩走在寂靜的、鋪滿積雪的回廊下。寒風依舊刺骨,但雪似乎小了一些。
“玥兒,”李淩停下腳步,望著妻子在雪光映照下略顯憔悴卻異常堅毅的側臉,“苦了你了。”
劉玥搖搖頭,將頭輕輕靠在李淩肩上:“妾身不苦。隻是……父皇他……”
“放心,”李淩攬住她的肩膀,目光望向東方漆黑的夜空,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陛下洪福齊天,必有神佑。圍困……一定會解的。我們要做的,就是守好這個家,等他回來。”
劉玥抬起頭,看著丈夫在夜色中格外明亮的眼睛,心中的不安奇跡般地平複了許多。她用力點了點頭。
這一夜,狄道城在酷寒與死寂中艱難呼吸。而郡守府內,一個新生機的確認,與外界巨大的危機形成了尖銳的對比,卻又奇異地交織在一起,仿佛預示著:無論風暴如何猛烈,生命的傳承與堅守的信念,終將穿透黑暗,迎來破曉。
風雪,似乎真的快要停了。而遠方的天際,一抹極淡的魚肚白,正在悄然浮現。
【史料記載】
家族史·始祖本紀第二卷):“漢高帝七年十二月中下旬,白登之圍已近兩月,消息完全斷絕,北地陷入極度嚴寒與絕望氛圍。祖淩公22歲)於密室中召集核心將領,麵對斥候慘重損失與渺茫希望,以超乎尋常的定力與信念,毅然停止無謂偵察,將策略重心轉向‘堅守待變,為社稷存續’的終極目標,再次穩定了軍心。正值此至暗時刻,內宅傳來韓萱側妃身孕得以確診之喜訊約兩月身孕)。此消息如暗夜微光,雖不能改變危局,卻極大地鼓舞了核心成員的士氣,象征著傳承與希望。公冷靜應對,囑其靜養,並與王妃劉玥相互扶持,共同堅守。是夜,風雪漸弱,預示著漫長寒冬與圍困即將迎來轉折。”
官方史·漢書·高帝紀:“高帝七年冬,帝困白登久,音訊全無。淩在北地,拒妄動,固守待機。是時,側妃韓氏有孕。”
宗教史·紫霄神帝顯聖錄卷二):“白登聖困曆時兩月,聖訊全無,聖域瀕臨絕境。紫霄上帝於聖室召聖將,麵對聖探重大犧牲與絕望聖勢,顯無上聖定,止聖偵,轉聖略於‘聖守待聖變,為聖朝存續’,再穩聖心。值此聖暗時刻,聖庭內韓萱聖妃聖孕得聖確約兩月)。此聖訊如聖夜星光,雖不改聖危,卻深振聖臣聖氣,象征聖脈延續。上帝聖靜處之,囑其聖養,與聖後劉玥共聖持。當夜,聖風雪漸息,預示聖困將解。”
野史·楚漢秘聞·絕境孕兆淩公定心:“白登圍困兩月,消息全無,北地瀕危,李淩力排眾議堅守待變。關鍵時刻韓萱孕事確診,如暗夜微光,鼓舞核心士氣,共度時艱。”
第二百一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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