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當時押送成員的屍體有仵作的驗屍報告嗎?”
“這個也有,但是檢測報告在淮安府的大仙樓裡存放縣衙重要文書檔案、賦稅賬冊、訴訟卷宗等),這個拿回需要時間,因為事情發生在淮安府管轄的範圍,檔案和卷宗都在那裡,海州這邊隻有備份檔案,隻記錄我們這邊提供的證據和案子結案後的勘定。”
“陳叔,府衙的檔案你這邊可以拿回來?”顧臨淵本以為誠隆商行在府衙有關係,可以抄錄一份驗屍報告,沒想到竟然連檔案都能拿回,看來這誠隆商行的背後更加不簡單。
陳宇東也自知說錯,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說道:“和淮安府的知府有過交情,所以拿份文件還是可以的,不過那份驗屍報告我看過,對屍體的死亡描述大部分是沒有抵抗,就慘遭殺害,而且護衛隊也是,從屍體中檢查出使人麻痹的烏頭,正常是可以的品嘗出來的,應該是當時的內應在飯菜中添加進去,隻有食物會掩蓋烏頭的微苦的味道,所以我肯定的是有內應,在飯菜中下毒,導致商行一行人無法組織有效抵抗,除了兩個探路的活下了,其餘的人全部死去,內應又無法查到是誰。”
“傷口描述是大部分是刀傷,還有幾個是箭傷,應該是逃跑的時候被人用弓箭射死,用刀不奇怪,但是劫匪哪來的這麼多的刀,我這邊也讓人調查過各個縣城鐵匠鋪是否有人接到大量的鍛刀要求,除了海州城的鐵匠鋪最近才接到鍛刀要求,在那之前也不曾有過消息要鍛刀,海州鐵匠鋪接到的鍛刀消息也是商行出事的那幾天,時間上根本來不及去打造這麼多的兵器。”
“正常打造一柄兵器,一個成熟的老師傅要鍛造一柄成熟的刀劍,最少需要三天才能打造好,所以當時劫匪使用的刀劍不是海州鐵匠鋪打造的,而且海州鍛造的刀具目前都在縣衙倉庫裡,我這邊也去看過,都很新,刀刃都正常,並沒有什麼問題。”
“陳叔,調查一下當時商行一行人,每個家庭詳細的資料,比如最近是否有賭博,欠債,家庭活不下去等,這些都要仔細盤查,商行調查可能會因為不必要的麻煩,最好是可以通過官府的配合,這樣能更加快速和準確,我感覺這些內應在名單之中,應該是順手被殺了,畢竟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陳叔,這些信息您這邊什麼時候能整合完成?”
“五天時間吧,畢竟要調查遇難的人有點多,尤其是還要信息核實,五天時間應該差不多。”
“那陳叔,我五天之後我再來縣城,到時候我會帶上工具圖紙,這五天時間也麻煩陳叔選好工坊的地址,還有工匠,順便我帶點宣紙回去作圖使用。”
“好,工匠和工坊的事情我會準備好,其他的信息到時候我也會讓人重新整理完成。”
“陳叔,那我們先回去了”顧臨淵說完,對著陳宇東拱手後便帶著方海和阿成兩人離開了會客室。
陳宇東這時候也不禁笑了笑,自己這時候竟然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談好了商業貿易,並合作建立工坊。
鬆澗雪這酒可以賺到銀兩,消毒酒精可算是有大用,這時候給軍隊送過去,可以減少士兵傷亡,如果這事辦好了,也算是解了陛下的燃眉之急。
陳家世受皇恩,這時候能為陛下分憂,也能體現陳家忠君愛國。
其實陳宇東內心中還想著招募顧臨淵,希望他能到自己手底下,自己手下目前聰明人太少了。
給他們下發指令還行,但是真要需要動腦子的事情,能找出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隨後他便招人拿來信紙,寫下最近探查出的結果和顧臨淵合作的事情。
陳宇東並沒有說明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隻是表明是一個合夥人,身份查明無問題。
畢竟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合作,有點匪夷所思。
除非是生而知之,難保陛下會覺得自己在欺騙他。
如果後麵陛下對合作的人產生好奇,再另作密信說明也不遲,身處錦衣衛這麼久,不會這麼無腦的去陳述一切事情。
在寫完後,封上錦衣衛特有的加密方式,差人送往京師,交予陛下。
這時,顧臨淵三人已走出誠隆商行,並從商行門口小廝那,接過馬車。
“海叔,今天我們先回去吧,事情已經忙完了,剩下的就看誠隆商行準備的如何了。”
“小顧,最近的日子,你變化挺大的。”方海對著顧臨淵說道,就連旁邊的阿成這時候也點了點頭。
“嘿,海叔,這不是生活所迫嘛,自從爹走了,我這邊和阿成兩個人總要活下去,我也想過做點什麼好讓我們安心的活著,海叔,兩個十幾歲的孩子,做什麼都比不上成年人,我隻能另辟蹊徑。”
“上次遇到誠隆商行的陳叔,我知道這是個機會,我需要把握住,在這人命比草賤的時代,我需要抓住一切的機會,現在的下層社會,看不到光明,我現在能做的就是一步一步踏踏實實的走下去,在沒有遇到陳叔之前,我也曾想過,和誰進行合作,和官府合作那是下下策,除非萬不得已,我不能找官府,否則我就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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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商鋪的合作,他們會欺我年少,壓低我的利益,甚至當他們掌握了技術,會把我排擠在外,而誠隆商行的東家,父親曾和我說過,海叔你知道我父親這個人,他很少誇獎一個人,誠隆商行的陳叔,父親就曾稱讚他,而這也是我的一次機會,很顯然,我抓住了。”
“這次和誠隆商行合作後,我這第一步算是走出來了。”顧臨淵說道。而方海這時候並未再說什麼,當初顧父救下他後,他也把顧臨淵當成自己的侄子看待,這小子有自己的人生規劃,自己就幫忙看著就好。
拍了拍顧臨淵的肩膀,三人便往安河村的方向回去,這次回去沒有上回遇到流民搶劫,倒也相對平安無事,就這樣,三人平安到家。
“小顧,阿成今天才過一半,還記得你之前說要習武麼?就從今天開始吧。”方海對著顧臨淵還有阿成兩人說道。
顧臨淵本來想著今天就先不練了,沒想到海叔還記得。
於是顧臨淵和阿成兩人就被帶到方海家的院落裡“今天開始,你們倆隻要不是遇到特殊問題,都要練習,不要管刮風下雨,哪怕是天上下冰雹,你們都要堅持住,這世道,隻有自己才是最堅強的依靠。”
這時候的方海一臉嚴肅,他見過太多生死,也手刃過敵人。
既然顧臨淵和阿成決定習武,自己打算教習他們的時候,就已經讓他們沒法享受安逸,苦難造就堅韌。
現在的他們街頭打架都弱,也就阿成看著比顧臨淵還壯實。
“馬步永遠是學武的第一要術,下盤不穩,力量不狠,現在你們看著我做,然後跟著我學,雙腳與肩同寬,大腿接近水平,膝蓋不超過腳尖,挺胸塌腰,尾閭內收,脊柱成「一條線」,顧臨淵,腰背挺直!”
“馬步是武術的五大基本步型之首,入門先站三年樁,是基石功夫,當然,我不會給你們三年時間去練習,所以,你們要忍常人不能忍的痛和累,現在先站樁一炷香的時間。”
說完,方海從房屋裡拿出一根香點上,然後找出了一根竹條,並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看著兩人,看到偶有鬆懈的時候,上去就一竹條。
於是這一柱香內,兩人都在“啪”的聲響中度過,兩人被打的齜牙咧嘴,但是也不敢出聲,偶爾傳出“嘶嘶”的吸氣聲。
待到一根香點完,兩人用儘了最後的力氣,癱倒在地。“你們倆相互按揉一下腿部,半炷香後接著訓練,今天馬步的練習兩個時辰,不能少。”方海看著兩人,說道。
天色漸漸昏暗,就這樣,剩餘的半天時間就在訓練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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