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後偷聽了許久的程靜蘭最終走了出來，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看向自己的母親，問道：“娘是真的嗎？這些年你真的沒有把我當作女兒看嗎？”
此時張氏也知道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於是破罐子破摔道：“沒錯，當年有一對逃難的夫婦帶著一個孩子，路上遇到劫匪，身受重傷，倒在了安河村，你就是他們的孩子，他們臨死前找到裡長，希望裡長把孩子養大。”
張氏吞了吞口水繼續說道：“而後從懷中掏出五兩銀子，我當時就在旁邊，而且你那窩囊廢的爹看到有銀子後，再加上我們沒有孩子，就收養了你。”
顧臨淵聽後，心想，這惦記錢的應該不止他一個。
程靜蘭在聽完後，心裡明白了，為什麼這些年他們看著自己總是那麼對自己，原來自己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裡長看到這種情況後，看著麵色蒼白的程靜蘭，於是開口說道：“張氏，以後這娃子不用你來養育，村裡會給她建一個農房，暫時就先在我家住著。”
張氏聽後開始掙紮，開口道：“憑什麼，我都養了她六年了，好不容易才把她養到這麼大，就因為你是裡長，就可以要走她？”
“張氏，憑良心來問，你配嗎？當初拿到銀子後沒多久，你們兩個就把銀子花光了，給娃喝的是稀粥，等娃長大了，你就讓她打豬草，種地，這些事情要我一一說出來嗎？”裡長也對這冥頑不靈的村婦發起了怒火。
張氏看著事情無法收場，加上她村裡本來的人緣就很差，但是還是嘴硬道：“那也不能直接讓這丫頭脫離我們家。”
“你閉嘴，我現在還是裡長，要是不服，我們可以告到官府，丫頭，走，跟裡長爺爺回去。”裡長也不想再和這張氏說話，於是便要帶著程靜蘭回去。
程靜蘭則是茫然的跟在裡長的身後，顧臨淵的腳也將要踏出院門，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轉身從張氏的手中拿回了校服遞給了裡長。
張氏剛想開口怒罵，但是看到了方海那冰冷的眼神還有脖子上的長刀，抿了抿嘴唇還是沒有說話。
圍觀的村民看到人走了，也都散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往程家吐了吐口水。
顧臨淵也沒想到就是為了幾個學生上學的事情，竟然出現這麼多的波折還有內幕，現在總算是把事情解決了，以後村裡的孩子們上學應該不會再有太多的阻礙了。
隨後顧臨淵告彆了方海，自己繼續往小學走去，半天的時間幾乎都花在了這些事情上麵，課還是要繼續講的。
回到小學後的顧臨淵繼續講課，等到下學後，奚懷之坐著輪椅到了顧臨淵麵前。
“東家，上個月的賬單已經整理好了，這是賬單。”奚懷之從身上拿出一本賬簿交給了顧臨淵。
顧臨淵看後隻有村裡的賬目，他也知道，自己回來後，商行的數據將不會告知奚懷之，所以這次的賬目隻有村裡的。
顧臨淵一邊翻看，奚懷之則是一邊講解。
“安河村造紙坊的這月收益並沒有上月那麼高，除去該有的分成後，收益隻有六千七百兩，而且最近有有消息傳出，南方已經出現了仿製的廁紙，東家這以後會衝擊淮安府的市場。”
顧臨淵想了想，說道：“這個是必然的，廁紙本身也不是什麼高端的產品，早晚有一天會有人進行仿製，我們隻不過占據了先發的優勢，後續收益還會下降，最好的結果差不多就是每月盈利五千兩左右，這還是最好的情況。”
顧臨淵知道古人的才華並不少，而且江南商人是有足夠的底蘊，世家幾百年的積累不是開玩笑。
“你繼續說。”顧臨淵對著奚懷之說道。
“您說的香皂工坊也已經開始製造，不過成本太高了，今日東家您出去的時候，工坊來人，拿出一塊製造好香皂，確實是好東西，比皂莢一類的清潔物品好用多了，而且還沒有油膩。”奚懷之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隻不過造價太高了，除去本身要用到的油脂，礦石，還有人工等，一塊香皂的製作成本差不多一兩銀子。”
顧臨淵聽後，也是眉頭微皺，沒辦法工業化，隻是用堿礦提純後的純堿去製造香皂確實高昂，而且堿礦也依賴齊家的運輸，萬一中間礦石中斷，也會造成不小的影響。
“另外，東家，按您的要求，把之前結餘的銀兩，拿出七成去采購糧食，糧倉現在已經有了三千餘石存儲好的糧食，加上李家通過海運一個半月差不多有一千八百石糧食可以入庫。”
聽到奚懷之的話後，顧臨淵也微微放下心來，雖然說采購糧食動靜大了，但是這邊人也開始多了起來，每日消耗也是幾十石，另外從淮安府請來的考師傅已經帶著流民即將建好第一座萬石糧倉，但是一座就可以存儲近兩萬石糧食，後續還會多建造幾座。
“東家，現在賬目上還剩三千三百兩，這些還包含了工坊裡工人的薪水，包括新招募的流民，一個月就要一千零八十兩，也就是這個月剩餘兩千一百零二十兩銀子。”
在看完所有的賬目後，心中也估算了一下，賬目上並無太大差彆。
“糧食采購的方麵可以減少資金投入，現在賬目上的支出有點多。”顧臨淵也挺無奈的，沒有銀兩，實在是難以實施。
“對了，這幾天我要去海州城，學堂的事情你看著來，晚上找一下阿成要一下後續的教材，你可以先研究研究，後續我會繼續講解。”顧臨淵接著說道。
“好的，東家。”奚懷之應聲。
顧臨淵也需要去一趟海州城，商行的收益還沒結算，這些都是要交付京師，馬虎不得，雖然說明朝必定滅亡，但是顧臨淵現在是錦衣衛，也算是大明朝給了他一個實現理想的台階，所以他也要儘力做好自己的職責，況且顧臨淵答應過陳宇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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