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淵在聽完前因後果後，神色十分複雜，當時見到這兩孩子可憐，便找人安頓，誰能想到這倆孩子為了自己那底火，竟然連續半年都在進行危險實驗。
顧臨淵拉起劉成林的胳膊，看到了上麵因為酸性溶液腐蝕的皮膚，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顧臨淵沒辦法去批評他們，也許對於顧臨淵來說，救了他們僅僅隻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對於當時快要餓死的孩子來說，顧臨淵就像他們生命中的光。
當顧臨淵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隻想儘最大的努力去幫助顧臨淵。
顧臨淵輕輕的摸了摸劉成林的頭，站在外麵一起等候醫師們的治療。
一個時辰後，陸九芝和劉子成一起走了出來，看到了顧臨淵後，連忙喊了一句：“伯爺。”
顧臨淵現在沒心思客套，而是直接問道：“剛剛的孩子如何了？”
陸九芝和劉子成兩人對視了一眼，最終陸九芝說道：“伯爺，我們儘力了，這孩子送來的時候就已經瀕臨死亡，五臟六腑都受到了重創，我們也儘力了。”
顧臨淵聽後也是一陣心痛，自己精心培養的學生，現在就少了一個，沉默了良久，顧臨淵示意陸九芝和劉子成離去。
顧臨淵帶著剩餘的人進了房間，此刻劉成傑靜靜的躺在床上，胸膛已經沒有起伏，稚嫩的臉上還沾染了爆炸產生的些許浮灰。
傷感的氣氛彌漫在整個房間，劉成林見到這一幕，趴在床頭失聲痛哭，現在的他真的是自己一個人了。
顧臨淵走上前去，輕輕的拍了拍劉成林的後背：“走吧，把你哥哥帶回家。”
隨後叫上親衛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材，對於劉成傑的死亡，顧臨淵心中還是有很多哀傷，心裡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半天後，親衛從棺材鋪那裡拉來了最好的棺材，並叫了一輛馬車，隨後幾人幫忙把劉成傑的屍體放進棺材。
在回安河村的路上，所有人都沉默著，突然到來的生死讓他們一時間感到生命如此脆弱。
顧臨淵沒有上去安慰，有些事情需要他們自己體會。
三天後，劉成傑已經下葬，埋在了其父母的墓地旁。
“老師，這是我大哥的筆記，記載了所有的實驗記錄。”劉成林拿出一份筆記本，顧臨淵接過後發現上麵記載了密密麻麻的數據還有實驗記錄。
看著手中的筆記，顧臨淵心中也是泛起了一股酸澀，誰能想到當時自己的無心之言，讓一個孩子努力實現自己的理想並且為之失去了生命。
“老師，我想繼續完成我哥未完成的事情。”劉成林用堅定的眼神看著顧臨淵。
“不行，這個以後我來想辦法，你們不用擔心。”顧臨淵想都沒想給拒絕了，這雷汞的事情，顧臨淵打算自己做。
“老師，我哥哥沒完成的事情，我會去完成，我不想我哥還有什麼遺憾留下，請老師答應。”劉成林用堅定的眼神還有一絲祈求對著顧臨淵說道。
顧臨淵怔怔的看著劉成林，沉默了良久，最終說道：“好，但是危險的事情一定要注意安全，你們可是我未來的希望，知道了嗎？”
顧臨淵知道如果不答應，這小子還會偷偷摸摸的實驗，那種安全更得不到保證。
“謝謝老師，我一定小心。”劉成林說道。
顧臨淵沒有說話，而是輕輕的摸了摸劉成林的頭。
最後顧臨淵從安河村小學五年級裡抽調了十幾個優秀學生到海州城小學繼續教學。
三個月後，顧臨淵正在處理海州政務的時候，親衛來報，說劉成林來了。
“成林，今天怎麼過來了？遇到什麼問題了嗎？”顧臨淵看著跑過來大汗淋漓的劉成林問道。
“老師，成功了！”劉成林見到顧臨淵直接說道。
“成功了？什麼成功了？難道是雷汞？”顧臨淵一開始沒想起來，但是聽到劉成林說道成功後也就隻有底火的問題解決了。
按照正常的發展時間規劃，19世紀初的初代底火是：製作氯酸鉀硫氰化鉛或硫化銻底火，顧臨淵當時刷到的視頻就是製作雷酸汞底火，這就導致當初顧臨淵想到的就是雷汞，直接跳過了一個階段。
“是的，老師，我們多人經過多次嘗試，找到了可以小批量生產雷汞底火的方式，雖然有些危險，但是危險程度也大大降低。”劉成林此刻臉上也是充斥著興奮，還有一絲絲的黯然。
“你們是如何做的？說說看？”顧臨淵問道，雖然顧臨淵把上一世能想到的東西都告訴了他們，但是具體的配方比例如何，這個顧臨淵記不住了。
“老師，實驗室出來的合成純雷汞確實容易爆炸，輕輕撞擊都可以成功引起爆炸，按照您當時提供的思路，給這雷汞做鈍化處理，我們嘗試過各種材料。
最後通過我哥哥的筆記中找到了一種矽藻土，就是通過高溫煆燒高嶺土，而這些安河村有窯廠，可以給出我們這些材料，但是這些並不是難點，難點在於氯酸鉀這個物質。
按照老師您給出的筆記，我們通過錳礦與鹽酸反應得到小量氯氣，通過草木灰水與熟石灰反應生成氫氧化鉀溶液，再蒸發濃縮結晶。
將氯氣通入熱的氫氧化鉀濃溶液中，得到少量的氯酸鉀，由於沒有石墨，用了鬆煙墨代替，最終合成了一塊的鈍化後的雷汞。
其中的最大的難點就是氯氣的製作。”劉成林說道。
顧臨淵聽後，沒想到他們真的在沒有工業基礎的情況下製作出了鈍化後的雷汞，但是這種隻適合實驗，真要大規模應用顯然不切實際，光是氯氣通過二氧化錳和鹽酸反應這個就需要大規模的處理。
正常的氯氣獲得可以通過電解產生氯氣，而不是用化學反應得到少量還有雜質的氯氣。
“你們做的很不錯了，能通過我給出的筆記就能做成這樣。”當初劉成傑死後，顧臨淵把自己所知道的雷汞製作的公式還有材料都寫了下來，就是如何製取其他材料，顧臨淵不清楚，雖然上一世是理科，但是他不是化學專業，隻能靠有限的知識，給他們力所能及的幫助。
比如石墨這東西，誰能想到鈍化的時候需要它，顧臨淵也都寫了下來，但是如何製取，這需要他們自己從中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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