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沙市的蔚藍海域中,散落著無數珍珠般的海島,幽靈島便是其中最特彆的一顆。它的名字帶著與生俱來的寒意,卻絲毫掩蓋不住那令人窒息的美——澄澈如水晶的海水從淺藍漸變為深邃的墨藍,水下幾米處的珊瑚礁如彩色叢林般舒展,熱帶魚群穿梭其間劃出銀亮的弧線;白色沙灘細膩得能沒過腳踝,踩上去仿佛踏在揉碎的月光上。隻是當地漁民提起它時,總會下意識壓低聲音,渾濁的眼睛裡盛滿敬畏:“那島上有東西,太陽落山就不能待。”
林浩第一次聽到幽靈島的傳說,是在三亞的一家海鮮排檔。作為攝影愛好者的他正為找不到小眾拍攝地發愁,鄰桌老漁民的閒聊瞬間勾住了他的耳朵。“沒開發過,礁石上還有老炮台的痕跡,當年日本人登陸時在那打了三天三夜。”老漁民嘬了口米酒,“死了好多人,夜裡能聽見哭喊聲。”
這話在旁人聽來是驚悚警告,在林浩和他的三個同伴耳中卻成了誘惑。同行的張磊是探險博主,立刻拍板:“就去這!拍一組‘幽靈島夜探’的vog,肯定爆火。”李娜抱著她的考古學專業書補充:“我查過資料,那裡可能有民國時期的海防遺址。”唯一的女生陳瑤雖有些猶豫,但看著三人期待的眼神,還是攥緊了防曬衣點了頭。
四人租了艘小型遊船,船長是個皮膚黝黑的本地大叔,出發前反複叮囑:“太陽落山前必須回來,夜裡漲潮快,暗礁多。”林浩拍著胸脯保證,眼裡滿是對未知風景的憧憬。遊船在碧波中行駛了三個小時,幽靈島的輪廓逐漸清晰,遠遠望去,整座島被一層淡淡的霧氣籠罩,像蒙著輕紗的幽靈。
登島的瞬間,四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沙灘上沒有絲毫人工痕跡,貝殼和海螺嵌在沙中,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林浩舉著相機不停按快門,張磊則架起手機直播:“家人們,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幽靈島,是不是美到不真實?所謂的恐怖傳說,大概率是漁民編的噱頭。”李娜蹲在沙灘邊緣,指尖觸碰著一塊嵌在礁石裡的金屬碎片,眼神凝重:“這是彈片,民國時期的製式。”
傍晚時分,四人在靠近樹林的沙灘上搭起帳篷。夕陽將海麵染成金紅色,歸鳥的鳴叫聲劃破寂靜。陳瑤煮著泡麵,忽然指著遠處的礁石群:“你們看,那是不是有個人影?”三人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看到海浪拍打礁石激起的白色泡沫。張磊嗤笑一聲:“你這是被傳說嚇出幻覺了,趕緊吃泡麵壓驚。”
夜幕徹底降臨後,海島的氛圍漸漸變得詭異。起初隻是海浪拍打沙灘的規律聲響,後來不知從何處飄來一陣低沉的嗚咽,像有人在水下哭泣,時斷時續。林浩正整理相機裡的照片,手突然一頓:“你們聽見了嗎?”張磊的直播還沒關,彈幕已經炸開:“我也聽見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主播快彆播了,趕緊走啊!”
為了穩住直播間人氣,也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張磊抓起手電筒:“我去看看是什麼情況,說不定是海風吹過礁石的聲音。”林浩不放心,跟著他一起起身。兩人朝著聲音傳來的樹林走去,手電筒的光柱在黑暗中劈開一條通路,照見地上散落的枯木和不知名的藤蔓。
走到樹林邊緣時,手電筒的光突然開始閃爍,電流發出“滋滋”的聲響,隨後徹底熄滅。林浩正要掏手機照明,背後突然吹來一陣刺骨的寒風,帶著濃重的海水腥味。他猛地回頭,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的礁石上——那身影穿著破舊的軍裝,身形佝僂,卻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誰在那?”張磊壯著膽子大喝一聲,伸手去摸口袋裡的防狼噴霧。
那身影沒有回應,緩緩抬起一隻手。林浩突然注意到,它的手上沒有皮膚,隻有慘白的骨骼。“跑!”他拉著張磊轉身就往營地跑,心臟狂跳得像要衝破胸膛。回到營地時,兩人臉色慘白,張磊的直播早已中斷,手機屏幕摔在沙地上,裂成了蛛網。
“出什麼事了?”李娜和陳瑤急忙圍上來。當林浩說出看到的景象時,陳瑤突然尖叫一聲,指著帳篷外的沙灘:“你們看那些腳印!”四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沙灘上出現了一串奇怪的腳印——足有普通成年人兩倍大,沒有腳趾,邊緣模糊,像是在沙地上拖出來的痕跡,正好繞著他們的帳篷走了一圈。
這一夜,四人擠在同一個帳篷裡,誰也不敢合眼。嗚咽聲越來越清晰,偶爾還夾雜著槍械上膛的清脆聲響。李娜翻出手機裡存的資料,借著屏幕光念道:“1939年,日軍登陸幽靈島,島上的駐軍和漁民組成敢死隊抵抗,最後全軍覆沒,三百多人死在這裡。戰後清理戰場時,發現很多士兵的遺體都被海浪卷走了,沒有留下墓碑。”
天剛蒙蒙亮,四人就迫不及待地衝向海邊,卻被眼前的景象澆透了心——他們租的遊船不見了,海麵上空蕩蕩的,隻有幾隻海鳥在低空盤旋。“船長不會是以為我們提前走了吧?”陳瑤帶著哭腔說道。林浩望著海麵,突然想起船長出發前的叮囑,心裡咯噔一下:“他說過,太陽落山前必須回去,可能是漲潮前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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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之中,李娜突然想起什麼,拉著眾人往樹林深處走。在樹林中央的空地上,他們發現了一座殘破的石碑,碑上刻著“忠魂墓”三個模糊的大字,周圍散落著幾十塊簡易的木牌,上麵的名字早已被風雨侵蝕得看不清。“這裡是那些士兵的墓。”李娜蹲下身,輕輕拂去碑上的塵土,“我們搭帳篷的地方,正好在墓區的邊緣。”
四人在島上漫無目的地尋找出路,直到中午才發現一處廢棄的哨卡。哨卡的牆壁上寫滿了字跡,大多是士兵的家書:“阿梅,等戰爭結束,我就帶你來看這片海。”“娘,兒子不孝,不能給你養老送終了。”林浩撫摸著那些褪色的字跡,突然明白過來:“他們不是要傷害我們,是想有人記得他們。”
夜幕再次降臨時,四人沒有再搭帳篷,而是坐在哨卡門口,點起一堆篝火。這一次,嗚咽聲依舊傳來,卻不再讓人恐懼,反而帶著一絲悲涼。李娜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把牆壁上的家書一一抄錄下來,陳瑤則折了許多紙船,放在海邊:“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們會把你們的故事帶出去,讓更多人記得。”
半夜時分,陳瑤突然驚醒,看到哨卡外站著許多模糊的身影。他們穿著破舊的軍裝,整齊地站成一排,朝著四人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隨後漸漸消散在晨霧中。她推醒同伴們,卻隻看到海麵上泛起的魚肚白。
第二天上午,一艘路過的漁船發現了他們。當四人登上漁船時,林浩回頭望去,看到幽靈島的上空,那層常年籠罩的霧氣正在慢慢消散。船長看著他們手裡抄錄的家書,歎了口氣:“我爺爺當年就是這裡的駐軍,他總說,那些犧牲的弟兄們,隻是想有人知道他們來過。”
回到三亞後,張磊沒有發布夜探幽靈島的vog,反而製作了一部關於“忠魂墓”的紀錄片,詳細講述了那些士兵的故事。李娜把抄錄的家書整理成冊,捐贈給了當地的博物館。林浩則舉辦了一場攝影展,展出的不是幽靈島的美景,而是那些殘破的彈片、石碑和哨卡的照片。
陳瑤後來又去了一次幽靈島,這一次她帶著鮮花和嶄新的木牌,在“忠魂墓”前立了一塊新的石碑,上麵刻著“無名英雄之墓”。那天傍晚,她坐在沙灘上,看到夕陽下,仿佛有許多穿著軍裝的年輕人在海麵上奔跑嬉戲,他們的笑聲和海浪聲交織在一起,溫柔而明亮。
從此,幽靈島的傳說有了新的版本。漁民們說,那座島上的“亡魂”其實是最溫柔的守護者,隻要心懷敬畏,便會得到他們的善待。而那些曾經聽過嗚咽聲的人都知道,那不是鬼魂的哭泣,而是英雄們跨越時空的低語,訴說著對這片海最深沉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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