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抬起頭的瞬間，他看著張起靈的眼神，所有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
自己的安排都在隱秘地進行，這件事情誰都沒有發現。
要是讓小哥知道，自己從剛開始就想著離開的事情，他該有多難過。
吳邪甚至都沒有辦法想象，自己要是死了，小哥該怎麼辦，他那前一百多年簡直活得稀巴爛。
現在他好不容易學會了如何生活，開始笨拙地關心人，吃到不喜歡吃的東西會鬨小脾氣。
張家那些不做人的老東西，到時候自己不在了，他們要是欺負小哥怎麼辦，又拿他去放血怎麼辦。
而且小哥從來不會愛惜自己的身體，冬天用冷水洗頭，怎麼方便怎麼來，根本不把自己當人看。
吃飯不會吃有營養的，恨不得一天三餐都是壓縮餅乾。
自己監督了那麼久，這些壞習慣好不容易才改掉，愣是把一個悶油瓶養得溜光水滑的。
吳邪看著張起靈略顯期待的目光，默默把頭轉向一邊，這種逆天的操作太危險。
小哥很重要，妹妹也非常重要，他們不是選擇題，沒有必要去犧牲其中一個。
如果心裡有一杆秤，那他們將會是在同等的位置上，不管犧牲哪一個人，自己都會生不如死。
張起靈愣了一下，隨即低下了頭，吳邪已經做出選擇了，沒必要再逼著他。
長生是一種詛咒，看著愛人出生，隨後再看著愛人死在自己懷裡，這種痛苦吳邪承受不起。
他沒有經曆過張家特殊的訓練，看著親朋好友一個個死在麵前，他估計會崩潰。
吳悠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知道哥哥有什麼顧慮，無非就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麼豐厚的獎勵，要是錯過了多可惜。
她張了張口想勸說一下，張海客朝她搖了搖頭：“悠悠，你哥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
“強行更改壽命是非常逆天的事情，付出的代價可能是你承受不起的。”
“長生不是什麼好事，有得必有失，族長的壽命很長，但是他的人生被分割成了無數的碎片，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價。”
吳悠眼神變得有些落寞，到時候他們都死了，自己一個人活個幾百年，那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她語氣帶著幾分悲傷：“到時候你們都死了，有人欺負我怎麼辦？”
“我一個人孤零零活著，肯定會有人惦記我的血脈，我要是被弄到實驗室切片怎麼辦？”
這種事情不是不可能，畢竟張家就是個先例，傳承千年的家族在有心人的算計之下，一夕之間土崩瓦解。
悠悠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到時候周圍認識的人都死了，哪怕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都無濟於事，人性總歸是貪婪的。
張海客的眼裡閃過一絲動搖，如果悠悠會落得跟族長一樣的下場，自己死了都咽不下這口氣。
但是當年從塔木陀出來，悠悠那種奄奄一息的狀態，他現在都是記憶猶新，實在不放心她去冒險。
吳悠左右看了看，伸手拉了拉吳邪的胳膊：“哥，前麵兩個世界我都闖過來了，你相信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