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術屏藍光在星耀臉上跳動，那些躍遷軌跡像是誰隨手潑了一桶墨水，在屏幕上暈開雜亂無章的紋路。赫爾摩因和人類割據勢力的聯合艦隊正從四麵八方壓來，像一群圍獵的狼。
他站在原地沒動，目光在光點間掃來掃去，眉頭皺得能夾住一枚硬幣。
“伊莎貝拉。”他背對著她開口，“把偵察隊最新的情況調出來。”
鍵盤敲擊聲已經響起來了。伊莎貝拉坐在終端前，手指在鍵位上飛舞，像是彈鋼琴的高手。
“三隊剛傳回一段加密信號，還沒解完。”她的聲音很穩，“二隊在epsion7外圍被截了，損失兩人。”
星耀沒說話，盯著屏幕看了幾秒，才緩緩點頭：“讓其他隊撤回來吧，彆再送人頭了。”
腳步聲由遠及近，烈風推門進來，作戰服還帶著焦味，喘著氣：“他們這次是玩命來了。”
星耀轉身走向主控台，調出情報圖：“如果是臨時拚湊的聯盟，肯定有裂縫。我要找那個最弱的地方。”
情報中心光線昏暗，隻有幾塊屏幕泛著幽藍。幾個技術員圍著破譯終端，空氣裡浮著一股緊繃的味道。
“這段數據不對勁。”一個年輕分析員指著屏幕，“敵方通訊混進了一個奇怪頻率……好像是偽裝信號。”
伊莎貝拉走過去看了一眼，臉色變了：“這不像臨時加的，更像是早就埋進去的。”
星耀眼神一沉：“你是說……他們在我們內部有人？”
“或者至少能摸進我們的係統。”她低聲說，“這段信號模擬的是戰術頻道，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星耀沉默著盯了一會兒那串異常數據，忽然下令：“封鎖所有非授權通信端口，啟動‘鏡麵’反製協議。”
“是！”技術員們立刻動手執行。
與此同時，偵察隊帶回來的畫麵開始整理。畫麵中，赫爾摩因主力艦隊正在某顆廢棄星球軌道集結，一支由舊式戰艦組成的人類艦隊也悄然靠近。
“補給線在這兒。”烈風指著星雲帶，“看起來很薄弱，估計是為了隱蔽繞了遠路。”
“但這不是重點。”星耀突然打斷，“注意這支艦隊的調度順序——第三批到達的單位，比預期早了十七分鐘。”
眾人一愣。
“這意味著什麼？”烈風問。
“說明他們有一個統一的指揮中樞。”星耀緩緩道，“否則不可能做到這麼精準。”
他轉頭看向伊莎貝拉：“繼續追蹤那段異常信號的源頭。”
“已經在追了。”她點頭，“但它跳得太快，幾乎每五秒換一次節點。”
“那就找出它停留最長的那個點。”星耀眯起眼，“那是它的核心中繼站。”
幾個小時後，情報彙總完成。星耀坐在會議桌前，麵前堆滿了圖表、影像和數據分析。房間裡安靜得能聽見呼吸。
“赫爾摩因分了三個集群。”星耀指著投影圖，“中間是主力，兩翼是輔助。而人類這邊，三個軍閥各自保留指揮體係，但行動高度一致。”
“說明他們被一個外部力量整合了。”伊莎貝拉接話。
“沒錯。”星耀點頭，“這個人懂外星科技，也了解人類軍隊的心理。”
“曙光號的指揮官。”烈風咬牙。
星耀沒否認，繼續分析：“他們的進攻路線看似分散，實則環環相扣。如果我們分兵應對，很容易被逐個擊破。”
“那你打算怎麼辦？”烈風問。
“集中兵力，先打掉他們的連接點。”星耀指向一張圖表，“就在這裡，赫爾摩因與人類艦隊交彙的位置。如果能在那兒製造混亂，就能打破協同。”
“可要是陷阱呢？”有人提出疑問。
“當然可能。”星耀承認，“但現在看來，這是唯一的機會。”
他抬頭看著所有人：“我已經安排特遣隊潛入灰域，調查曙光號下落。如果能找到那個人，也許能瓦解他們的指揮鏈。”
會議室陷入短暫沉默。
“我還有個問題。”伊莎貝拉突然開口，“為什麼這段異常信號三天前就開始出現了？”
星耀猛地轉過頭：“什麼意思？”
“它不是臨時插入的。”她調出時間軸，“早在赫爾摩因和人類接觸之前，這段信號就已經存在。”
星耀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