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器尖銳的嗡鳴聲在艦橋內炸開，像一根繃緊到極限的琴弦，在空氣中震出細密的顫音。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連空氣都仿佛凝住了。
“報告！”通訊官的聲音有些發澀，“敵軍派了使者，要求談判。”
伊莎貝拉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一叩，眼神沒動，隻微微點了下頭。
畫麵切換時帶著一陣輕微的電流噪響，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屏幕上。他穿著深色製服，臉上看不出表情，但眼角的紋路很深，像是被某種持續的重壓刻進皮肉裡的痕跡。他的身後是斷裂的艙壁和翻倒的控製台，金屬邊緣還掛著燒焦的電纜。
“我們代表‘黑曜’指揮層，向星耀將軍提出和談。”他的聲音平穩，但喉結動得比常人快了一瞬。
烈風站在後方，嗤了一聲，嘴角扯出個冷笑：“和談？你們被打成這副模樣，還談什麼？”
“烈風。”伊莎貝拉輕聲道，目光仍盯著屏幕，“說吧，條件是什麼？”
“三座外圍星域，加上部分‘裂隙核心’的技術資料。”男子頓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搭在桌沿上，“作為交換，希望貴方停止追擊，保留我方殘部的生存權。”
艦橋陷入沉默。這個提議聽起來誘人，尤其在剛打完一場惡戰之後。
“你覺得可信？”烈風低聲問伊莎貝拉。
“太順利了。”她答得乾脆，“他們的求救信號還在不斷發出，背後肯定有人。這份協議，更像是緩兵之計。”
“那就彆急著答應。”烈風咬牙道，“讓他們等消息。”
醫療艙的燈光明亮而冷，映得星耀的臉色泛青。他胸口那道黑痕已經不再蔓延，邊緣泛起微弱的藍光，像是某種能量正緩緩滲入血肉。
他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伊莎貝拉。
“你昏迷了很久。”她低聲說，“但心跳一直很穩。”
“‘裂隙核心’……”他嗓音沙啞，像是從深淵裡爬出來的人，每句話都要用力拽著才能吐出來。
“毀了。”她點頭，“但我們收到了一段遠距離信號——‘你們不該碰它’。”
星耀的眼神變了。
“他們在怕什麼。”他說。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不要接受和談。”伊莎貝拉將談判內容簡要講了一遍。
星耀閉了會兒眼，然後慢慢坐起來。
“先穩住他們。”他聲音不大，卻透著鐵一樣的決心，“不能讓他們察覺我們在懷疑。”
穿梭艇降落時幾乎沒有聲響，六名隨行護衛列隊整齊，神情肅穆。他們沒有攜帶武器，隻帶了一份加密數據盤和一封書麵協議。
伊莎貝拉親自迎接，星耀則藏在幕簾後觀察。
“歡迎來到曙光號。”她的語氣平靜如常，“說出你們的真實意圖。”
使者笑了下：“將軍果然敏銳。協議內容真實，但我們確實需要一點時間。”
“要時間做什麼？”烈風語氣不善。
“修複戰艦，整合部隊。”使者坦然回應，“還有……等待援軍。”
“你們還有援軍？”雷歐皺眉。
“不是敵人。”使者搖頭，“而是仲裁者。”
空氣瞬間凝滯。
“什麼意思？”星耀終於開口，從幕後走出。
使者看著他，臉色變了變，很快又恢複平靜：“裂隙核心不是我們製造的。它的來源，是一個更古老的文明遺跡。我們隻是實驗對象。”
“你們是在替彆人測試它？”烈風怒火衝頂。
“我們以為能駕馭它。”使者低聲說，“但現在明白了，它不是武器，是一種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