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深處浮出的戰艦像某種從虛空中滲出的殘影，悄無聲息地懸停在戰場邊緣。它們尚未完全展開陣列，但那股壓迫感已如濃霧般滲透進每一艘聯邦艦艇的艙室。
星耀站在“曙光號”指揮台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戰術屏的邊沿。她的目光死死釘在那些剛躍遷進來的單位標識上，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映在她瞳孔裡，像是某種倒計時。
通訊頻道裡傳來斷續的聲音：“非……接觸……危險……”
幾個詞被切割得支離破碎，卻足夠讓空氣驟然緊縮。
烈風的聲音混著電流噪點：“我們可能捅了不該碰的東西。”
“不是‘可能’。”星耀咬牙，喉結上下滑動，“是我們親手打開了這扇門。”
她調出全息態勢圖，敵軍主力正在緩慢重組隊形，試圖穩住因突變而紊亂的節奏。那道空間裂口仍在擴張，吞噬光線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一張沒有儘頭的嘴。
“伊莎貝拉！”她喊了一聲，聲音裡透著急促，“你能解析這些新目標的結構嗎？”
“還在跑模型。”伊莎貝拉的語速比平時更快，手指敲擊虛擬鍵盤的頻率也亂了幾拍，“能量波動模式呈現出一種異常狀態，似乎是某種未完全掌控的力量在湧動。”
“那就彆讓它醒來。”星耀轉身，對副官說，“全艦隊進入戰鬥狀態，封鎖裂縫區域，不許再放一艘進來。”
命令迅速下達到各艦，防線開始收縮，火力網重新鋪開。可敵軍依舊靜止不動，仿佛在等待什麼。
烈風皺眉：“他們在等啥？”
“確認通道穩定。”星耀低聲答，“我們必須在他們適應之前找到破口。”
戰術屏上的數據突然抖了一下——右翼出現延遲，能量供給有短暫中斷。
星耀瞳孔一縮，手指微微收緊。
“他們的右翼有問題。”她低聲道，隨即轉向戰術員，“放大那個區域，調出能量流動圖。”
屏幕上的波形曲線劇烈起伏，像一條掙紮的心電圖。
“果然。”她嘴角扯出一個弧度，“終焉組件是裝上了，但沒融合徹底。”
“你是說……他們也有弱點？”烈風語氣一緊。
“不止是弱點。”星耀眼神沉了下來，“是個致命缺口。”
她立刻召集參謀組，將發現的情況快速通報，並開始調整部署。
“我們的目標不再是全麵壓製。”她指著屏幕，“集中火力切斷右翼的能量供應線，逼他們陣型崩潰。”
副官遲疑：“可這樣一來，左翼會暴露。如果敵人從另一側進攻怎麼辦？”
“他們不會。”星耀冷笑一聲，“因為他們最怕的就是混亂。一旦右翼崩塌，整支艦隊都會陷入能量失衡，根本沒時間組織反擊。”
“明白了。”副官點頭，“我這就調整部署。”
“等等。”星耀抬手阻止，“在行動前，我要確認一件事。”
她轉頭看向伊莎貝拉：“你能模擬終焉組件的運行邏輯嗎？如果我們能預測能量波動周期，就能在最佳時機發動攻擊。”
“可以試試。”伊莎貝拉迅速接入係統，雙手在虛擬界麵上飛舞，“不過需要幾分鐘。”
“我們隻有十分鐘。”星耀望向戰術屏，“最多。”
“我會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