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台屏幕上的紅光還在閃，【外部同步請求：接受？yn】的提示沒有消失。雷煌的手指懸在確認鍵上方一厘米處，沒有按下，也沒有收回。他的右眼義體發出低頻震動，內部冷卻液開始沸騰，警告信號在神經末梢跳動。
他猛地拔掉終端電源線，金屬接口爆出一串火花。屏幕瞬間黑了。
“係統被種了後門。”他說，“再連一秒，封印頻率就會被同步出去。”
艾德琳靠在斷裂支柱上，手指正壓著太陽穴。她把增幅器從腰側拆下來，外殼已經裂開，露出裡麵的導能環。她將項圈殘片掰下一塊，嵌進增幅器側麵凹槽，兩件破損設備哢的一聲扣在一起。
“還能用一次。”她說，“不是攻擊，是監聽。我能聽見他們在外麵做什麼。”
凱莉斯坐在地上，背靠著岩壁。她的骨翼收攏在身後，裂痕像蛛網一樣蔓延到肩胛連接處。她抬起手，指尖輕輕觸碰地麵那片自己嵌入的水晶碎片。電流從雷煌那邊傳來，順著她的神經接入預知回路。
畫麵隻閃了一下——三組熱源停在通道拐角，沒人前進，也沒人後退。其中一人抬起手臂，設備紅光閃爍三次，像是在發送信號。
她立刻切斷連接，呼吸變得沉重。
“他們在等指令。”她說，“不是自發行動，有人遠程控製。”
雷煌盤膝坐下，左臂傷口用一條金屬帶纏住，帶子內部有微弱電流流動。他閉上眼睛，體內伏爾康基因開始運轉，磁場沿著神經路徑緩慢循環。每一次心跳都帶動電流傳導，避開右眼義體負荷區。
“我不能全力出戰。”他說，“但可以維持防禦狀態。隻要他們敢進來，我就有反擊窗口。”
艾德琳把改裝後的探測器貼在岩壁上，雙手合攏包裹接口處。靈能從她掌心滲出，混入設備殘餘能量中。探測器表麵浮現一圈淡灰色波紋，向外擴散。
“東南方向有靈能波動。”她說，“很弱，但持續存在。不是自然現象，是人為壓製場。”
“他們在乾擾你的感知？”雷煌睜開眼。
“也在測試我們的反應。”她咬牙，“每次我試圖展開靈能網，那邊就加強一點壓力。他們在逼我們暴露底牌。”
凱莉斯伸手抓起另一塊骨翼碎片，放在掌心。她低頭看著它，然後輕輕按向地麵。碎片沒入岩石，與之前的那片形成三角結構。
“我會每小時開啟三秒預知。”她說，“隻看信紙來源方向。不能再多了，否則裂痕會穿透脊椎。”
雷煌點頭。“夠了。隻要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動手就行。”
他站起身，走到主控台殘骸旁，翻出一塊未損壞的符文板。板麵刻著半圈古老銘文，是伏爾康戰士用來標記戰場的加密體係。他撕開左臂綁帶，血剛滲出，他就用指尖蘸著，在符文板空白處寫下三個符號。
藍光一閃，符號沉入石板內部。
“信號發出去了。”他說，“地脈共振會把信息傳到遠方基地。內容是警戒等級升至赤紅，目標區域封鎖，部署二級防禦陣列。”
艾德琳問：“他們會來嗎？”
“會。”他說，“但我們不能指望他們及時趕到。我們必須守住這裡，直到最後一秒。”
凱莉斯突然抬頭，“等等。”
她閉眼，啟動五秒回溯預知。這一次不是看未來，而是捕捉過去十分鐘內的能量軌跡。畫麵斷續閃現——岩壁縫隙中那隻戴機械手套的手，並沒有完全縮回去。它的指尖留在石縫裡，持續釋放一種微弱的共振波，頻率與主控台殘存程序一致。
“他們在監聽我們的一切操作。”她睜眼，“剛才你切斷電源的動作，已經被記錄了。”
雷煌沉默幾秒，轉身走向角落一堆廢棄的導能管。他拆下一段完整管道，用拳頭砸彎成弧形，再將兩端接上自己的血液和符文板。
“那就讓他們聽。”他說，“我做一個假信號發生器，模擬我們正在重啟主控台。他們以為我們要強行修複係統，就會提前出手。”
艾德琳盯著他，“這是誘敵？”
“是拖延。”他說，“隻要他們動了，你就知道壓製場的位置。凱莉斯也能看清他們的行動節奏。”
她點頭，把探測器調到最大靈敏度。導能管連接完成，雷煌注入微量電流，符文板開始發出規律性脈衝，模仿係統重啟時的能量波動。
探測器上的波紋立刻發生變化。東南方向的靈能波動增強了一瞬，隨即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