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的掌心裂口邊緣泛起金屬光澤,靈血金紋在皮膚下如熔化的符文鐵水緩緩回縮。那道由血與光凝成的橋仍懸於虛影之門前,紫光呼吸的節奏忽然變得紊亂,像是被外力攪動的深井。他右臂肌肉繃緊,磁場屏障立刻切換為“靜音阻斷”模式,藍白電弧不再外放,而是向內塌陷成螺旋狀波導管,將所有能量波動鎖死在體表三厘米內。
就在這死寂的對峙中,一道靈能信號刺穿維度壁障。
不是攻擊,不是呼喚,而是一記帶著血味的耳光。
雷煌的機械義眼瞬間捕捉到信號波段——審判庭第七密鑰頻段,加密方式是“斷魂禱文”的殘式。這頻率本該被靈能抑製項圈徹底屏蔽,除非有人用命去撬開鎖閥。
他沒猶豫,量子右手立即拆解靈血橋的三分之一能量流,導入右眼的靈能解碼陣列。數據洪流衝進神經回路的刹那,戰鬥模組發出尖銳警報:“外部信號與混沌共振係數達89.3——判定為高危誘餌。”
可那信號裡藏著她的呼吸節奏。
艾德琳從沒用過密鑰之外的方式聯係他。
控製室內,艾德琳的指尖插進頸側項圈接縫,指甲翻裂,血順著鈦合金棱角滴落。她肩甲上的亞空間綠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向喉管,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玻璃渣。機械呼吸器的警報聲被她用牙齒咬斷,下頜肌肉暴起,舌尖血珠噴在控製台上方,懸浮成三枚倒三角靈能符文。
“以血為鑰,以魂為引——破!”
符文炸開,化作一道逆向脈衝,強行覆蓋項圈的自動鎖死程序。她雙眼猛然睜開,瞳孔已變成灰白色,靈能視野中,雷煌的位置正被無數扭曲觸須纏繞,背景是旋轉不息的混沌符文環。她來不及分辨真假,將整段預知壓縮進0.3秒的靈能脈衝,附加語音殘片:“彆信……那門……是活的……”
話音未落,項圈外殼爆裂,高溫電弧在她頸動脈旁炸出焦黑裂痕。她整個人向後仰倒,脊椎撞上控製台邊緣,動力甲發出結構損傷的呻吟。最後的意識裡,她看見自己懸浮在虛空,手中握著一把斷裂的權杖,而雷煌站在門後,背對著她,掌心朝外——像在拒絕什麼,又像在告彆。
雷煌的耳膜突然滲血。
艾德琳的脈衝直接轟入聽覺神經,沒有經過任何緩衝。他眼前炸開那幀畫麵:自己被觸須貫穿,懸浮在符文環中心,而門縫深處,一隻由紫霧凝聚的眼球正緩緩睜開。
“是預警……不是幻象。”他低語,聲音被磁場屏障壓成一條細線。
就在他解析信號的瞬間,虛影之門的紫光驟然擴張,頻率與艾德琳的脈衝完全同步——門聽見了警告,也記住了她的靈能波長。
雷煌左掌猛然收回,靈血橋“啪”地斷裂,殘餘能量在空中炸成血霧。他反手一甩,傷口噴出的藍白電漿在掌心凝成一道旋轉的磁場封印,將未閉合的基因裂口徹底焊死。蜂巢屏障全功率啟動,每一格電弧都調至反共振頻率,強行將紫光逼退回門縫。
門框上的基因鏈發出刺耳嗡鳴,像是被激怒的蛇群。
他沒再看那門一眼,右臂磁場立即重組為“威脅建模”協議,將艾德琳傳來的畫麵導入戰鬥模組核心。三維投影在意識中展開,係統標注出七個高危節點,全部集中在前方3.2光秒處的球形區域。那不是空間坐標,而是一個移動中的類生命體能量源,其能量波動模式與混沌神選陷阱庫中的“噬憶者”完全匹配。
“原來你在釣我。”雷煌盯著投影中那扇門的模型,聲音冷得像凍住的電流,“用記憶當餌,用門當鉤,等我伸手——就吞了我。”
他緩緩後撤,每一步都讓磁場屏障向外推移十米。體表電光收斂,戰鬥模組轉入潛行模式,所有能量輸出降至最低,隻維持量子右手的靈能警戒網。左臂傷疤仍在搏動,伏爾康星圖在皮下緩慢旋轉,指向東南方——與艾德琳預警中的符文環方位完全相反。
他選擇相信她的血。
而不是門的呼吸。
通訊頻道突然震動,不是聲音,而是一段加密靈能殘波,隻有兩個字的碎片頻率:“……門……活……”緊接著,頻道被一股未知力量切斷,像是有東西從內部咬斷了信號線。
雷煌停下腳步。
他抬頭,虛影之門的紫光已經恢複平靜,仿佛剛才的波動從未發生。可他知道,那門已經醒了。它聽見了艾德琳的聲音,記住了她的靈能波長,也知道了——有人在警告他。
他抬起右手,量子能量在掌心凝聚成一枚微型符文,正是艾德琳最後使用的“斷魂禱文”殘式。他將符文按進左臂傷疤,靈血金紋立刻纏繞其上,形成一道臨時加密鎖。
“下次……彆用血開門。”他低聲說,聲音沒傳出去,隻在頭盔內回蕩。
然後他轉身,背對虛影之門,磁場屏障收縮至貼身三寸,身形融入黑暗。前方是未知的荒原,東南方有星圖指引,而背後,那扇門正無聲地呼吸。
雷煌的右眼義眼最後掃了一眼門縫。
紫光深處,一枚由霧氣凝聚的指紋正緩緩浮現,與艾德琳頸側的項圈鎖孔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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