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電光在雷煌周身炸裂,磁場漩渦如熔爐核心般旋轉。他右臂懸空,銜尾蛇權杖尖端直指再生聖劍軌跡,左掌壓住胸口,晶體銘文自小臂蔓延至肩胛,發出高頻震顫的嗡鳴。伏爾康基因與權杖代碼共振,百萬匹拳力正一寸寸壓縮進他的神經回路。
就在此刻,亞空間裂開了。
不是撕裂,而是膨脹——一道橫貫太陽係的漆黑輪廓從虛空中浮現,像是整片宇宙被某種巨物撐破了皮膜。那影子沒有邊界,卻能感知到它的呼吸:每一次脈動,都引發火星軌道上空間結構的漣漪震蕩。
笑聲來了。
金屬摩擦般的低頻音波穿透維度壁壘,直接作用於彩虹橋的量子框架。艾德琳的靈能絲線瞬間扭曲,紫色能量流出現斷點式跳變。她咬緊牙關,右手殘肢滲出暗紅血珠,順著斷裂的神經接口滑落,在接觸到橋麵時凝成晶狀顆粒,簌簌剝落。
“是瓦爾克洛……”她的聲音乾澀,“他在重組。”
雷煌沒有回頭。他能感覺到那笑聲中的重量——不是聲波,是引力本身在扭曲。每一聲笑,都在拉扯太陽係內所有質量體的平衡點。他的身體開始輕微漂移,半量子化的細胞結構因時空褶皺而加速離散。
但伏爾康血脈深處傳來一陣刺痛般的覺醒感,像是遠古戰鼓敲響最後一節節拍。權杖內部的代碼流突然提速,與他心跳同步。
“還沒完。”他說。
話音未落,那笑聲驟然拔高。
十座方尖碑同時爆裂。
分布在火星軌道上的古老造物在同一毫秒內崩解,石屑還未擴散便被無形之力撕碎成微塵。那些封印了萬年的碑體中,飛出無數銀藍色光絲,纏繞著猩紅基因鏈,在真空中交織、纏繞,形成一條貫穿太陽軌道的巨大螺旋。
dna雙鏈結構緩緩轉動,橫亙於日冕前方。
瓦爾克洛的聲音終於清晰起來,帶著機械觸須吞咽能量時特有的濕滑雜音:“你以為歐米伽死了?不,我隻是把他最後的記憶節點……吃掉了。”
雷煌抬頭。那覆蓋太陽係的惡魔軀殼開始收縮,凝聚為一個懸浮於冥王星軌道外的人形輪廓。盔甲上刻滿蠕動的恐懼之眼符文,口腔位置伸出數十條金屬觸須,每一根末端都連接著亞空間裂隙,不斷吸收湧出的混沌實體。
“我吞噬了所有殘餘網絡。”瓦爾克洛低語,“現在,我是整個腐化體係的中樞。”
他抬起手。
引力場瞬間畸變。
彩虹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縫自橋基向上攀爬。艾德琳的絲線徹底斷裂兩股,僅剩一股勉強維持連接。她整個人被甩向側翼,背部撞上橋體殘骸,動力甲肩部綠漬擴散,皮膚下浮現出細密的腐蝕紋路。
凱莉斯的意識在這震蕩中微微一顫。
雷煌立刻察覺。他強行扭轉脊椎,讓後背神經接口更深地嵌入水晶骨翼殘片。劇痛襲來,但他沒退。相反,他將更多磁場能量導入鏈接通道。
“你還記得嗎?”他低聲說,像是對著自己,也像是對著體內那一絲微弱頻率,“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說過——命運不是單向的河流。”
那頻率輕輕波動了一下。
然後,一段旋律響起。
不是通過聽覺,而是直接在靈魂層麵震蕩開來的靈族戰歌。古老的調子混著星塵回響,正是雙生之神曾在隕落前吟唱的最後一曲。歌聲掃過雷煌腦海,將瓦爾克洛植入的幻象一一震碎——那些他跪倒於混沌祭壇的畫麵、那些艾德琳摘下項圈跪拜的影像、還有凱莉斯墜入恒星時化作光雨的慢鏡……全部崩解。
“你擋不住我。”瓦爾克洛怒吼,“我已經聽見了宇宙終結前的最後一聲心跳!”
他張開雙臂,觸須儘數刺入亞空間壁障,開始抽取更深層的能量。太陽周圍的空間開始泛起詭異的紫黑色波紋,仿佛現實正在被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重新編輯。
雷煌卻笑了。
他鬆開左手,任由晶體銘文暫時熄滅。全身肌肉鬆弛了一瞬,隨即猛然繃緊。百萬匹拳力不再壓縮,而是反向釋放——不是向前,而是向後,衝入地球方向的地核坐標。
“你在做什麼!”艾德琳嘶喊。
“引爆方尖碑基座。”雷煌閉眼,“提前釋放封印。”
下一秒,十座爆裂後的碑體殘骸劇烈共振,內部尚未完全逸散的靈魂能量被這股逆向衝擊徹底點燃。爆炸波呈環形擴散,推動那道巨大dna螺旋向前平移三萬公裡,正好卡在再生聖劍即將切入日冕臨界層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