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觸上裂縫的瞬間,十二具分身齊齊抬手。
武器未落,空氣已如玻璃般碎裂。艾琳的皮膚炸開細密血線,血液離體即凝成晶體顆粒,在磁場中懸浮成環。她咬住牙關,將平衡之鑰再壓半寸,伏爾康流自掌心逆衝而上,沿著神經鏈路炸出一道原始拳意——不是防禦,是錨定。
她的意識在崩解邊緣釘住了一根樁。
“斷淵·承!”
左臂猛然橫擋,迎向持骨刃分身劈下的光弧。刀鋒劃過皮肉,一串銀白文字從傷口噴湧而出,浮空成列:“我們曾選擇沉默。”
那不是她的記憶。
是靈族的語言,古老到連凱莉斯都未曾吟誦過的禁語。文字浮現刹那,整片能量缺口震顫了一下,仿佛某個沉睡的協議被強行喚醒。
艾琳瞳孔收縮。她明白了——這些武器不隻是理念具現,它們攜帶著文明的曆史烙印。每一次斬擊、每一次接觸,都會釋放出一段被封存的真相。
她主動鬆開右臂防禦,任由聖槍虛影刺穿肩胛。劇痛傳來的同時,空間扭曲,顯現出一片燃燒的戰場:人類跪伏於方尖碑前,顱骨被機械教探針貫穿,基因鏈在火焰中重組。一行銘文浮現:“純淨始於焚毀。”
這不是審判庭的教義。
這是3k世紀初代改造計劃的真實記錄——用信仰清洗基因,以秩序抹除自由意誌。
艾琳沒有退。她反手將平衡之鑰插入地麵,引爆局部共振,借著震蕩波躍向齒輪戰斧分身。斧刃劈下時,她故意讓左腿擦過其軌跡。金屬與血肉相撞,火星四濺,一段基因序列在空中展開:雙螺旋結構中嵌有stc初始編碼,末端標記著“伏爾康01”。
雷煌的編號。
原來早在那個時代,他的血脈就被植入了可被操控的種子。所謂守護者傳承,不過是循環清除的程序環節。
“你們不是來審判異端的。”她喘息著低吼,“你們是來執行終局協議的!”
話音未落,其餘分身同時動作。鏈鋸鐮撕裂空間,帶出死神軍覆滅之夜的畫麵——士兵們自相殘殺,眼中閃爍著相同的混沌符文;拘束鎖鏈揮動,映出靈能者被抽乾靈魂的慘狀,背景音是審判主教的冷笑:“進化必須被限製。”
每一件武器都在講述一個故事。
每一個故事都指向同一種結局:封閉、淨化、終結。
艾琳單膝跪地,左手撐住刀柄穩住身形。右眼義體高頻閃爍,數據流不斷解析烙印信息。她知道不能再被動承受。必須反擊,必須溯源。
她撕下一片戰甲殘片,那是先前被觸須轉化後遺留的碎片,上麵還殘留著雷煌角鬥場的編號紋路。又從肩部傷口摳出一枚凝固的血晶,內裡封存著靈族文字的殘影。最後,她割斷一截動力管線,引出微量基因鏈樣本,纏繞於平衡之鑰刀柄凹槽。
三重烙印,三種文明,同一把鑰匙。
短刀劇烈震顫,刀身符文逆向旋轉,投射出一片全息影像。
畫麵展開在無數平行時空之間。
一座漂浮於亞空間裂隙中的高塔,頂端站著一個身影——頭部為多重齒輪嵌套而成,口腔伸出機械觸須,正對著不同世界的守護者低語。有時他是審判長,有時是先知,有時是機械主教。他展示的未來總是相同:混亂被肅清,異端被鏟除,秩序最終建立。
然後,毀滅開始。
靈族關閉星門,自我囚禁於枯萎世界;人類封鎖科技樹,焚燒所有變異基因;機械教啟動大隔離,將九成同胞判定為叛徒銷毀。每一個文明都在“正確”的道路上走向死亡。
最後一幕定格:奸奇站在時間儘頭,手中握著一把與平衡之鑰完全相同的武器,隻是能量流向相反。他輕聲說:“真正的毀滅,始於自以為正確的審判。”
艾琳渾身發冷。
她終於看清了這場戰爭的本質。不是誰對誰錯,而是——有人早已設計好所有文明的終點。而此刻出現在她麵前的十二具分身,不過是這個計劃的執行終端。她們不是敵人,是模板。是用來重塑新守護者的模具。
她抬頭看向持骨刃的分身。
那雙無倒影的眼睛依舊冰冷。但此刻,艾琳已不再恐懼。她緩緩站起,雙手緊握平衡之鑰,將全部烙印數據注入刀芯。
“我不是你的容器。”她說,“我是斷裂的鏈條。”
短刀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藍白電光,光芒掃過十二分身,每一具都在震動中顯露出細微裂痕。尤其是持聖槍與齒輪戰斧者,武器表麵開始浮現與雷煌基因鏈相同的波動頻率。
就在這一刻,通訊頻道突然響起。
“你還活著?”雷煌的聲音穿透乾擾,沙啞卻清晰。
“活著。”她回,“而且我知道他們是怎麼來的。”
“那就砍斷它。”他說,“彆讓他們把你變成另一個我。”
艾琳點頭,舉起平衡之鑰,刀鋒直指持骨刃分身咽喉。但她沒有立刻進攻。她在等——等那一瞬的認知偏差,等對方因曆史真相暴露而產生的邏輯漏洞。
果然,十二分身的動作出現了極其短暫的遲滯。那是係統重新校準指令的間隙。
她動了。
一步踏出,左腳踩碎懸浮血晶,借反衝力躍至半空。右手揮刀,刀鋒劃過骨刃邊緣,引動靈族文字再次浮現。與此同時,她將基因鏈樣本拋向聖槍分身,利用其對伏爾康血脈的識彆機製,製造出一瞬間的共鳴紊亂。
兩股力量交彙,空間撕裂。
一道不屬於當前時間線的符文陣列浮現於虛空,正是奸奇用來編碼記憶的遞歸螺旋。艾琳毫不猶豫,將平衡之鑰刺入陣眼。
全息畫麵尚未消失,仍在播放萬千文明覆滅的影像。她的瞳孔映照著那些燃燒的世界,耳邊回蕩著低語:
“你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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