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它記不住。”凱莉斯咬破舌尖，以痛覺刺激預知回路短暫延展。她抬起手，五指張開，指向屏障五個非對稱節點，“下次，隻信這個節奏——三、二、四、一、五。打亂順序，不按規律。”
雷煌點頭。他站起身，左臂傷疤因高頻充能開始滲血，滴落在地發出“嗤嗤”輕響。他不再看屏障，閉上雙眼，全憑量子綁定傳來的節拍感調整呼吸。
艾德琳蹲伏在後，動力甲肩部綠漬蔓延至鎖骨下方，她將最後一塊備用濾波芯片插入接口，低聲通報：“係統響應延遲上升百分之七，說明過載正在積累。隻要我們不停，它總有閉環失敗的時候。”
風再次卷起。
雷煌踏步。
第一拳，三號節點，屏障震顫；
第二拳，二號節點，光流紊亂；
第三拳，四號節點，蜂巢結構出現短暫錯位。
就在他準備銜接第四擊時，屏障中央突然釋放出一道環形衝擊波，不是攻擊任何人，而是以自身為中心擴散震蕩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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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煌胸口一悶，體內磁場瞬間紊亂。他踉蹌後退，右眼機械義體徹底失焦，畫麵凍結在最後一幀：屏障不僅修複了損傷，還在原有基礎上增厚一層晶體外殼。
“它反向利用了我們的震蕩頻率。”艾德琳扶住碑石，聲音發沉，“每一次攻擊，都在幫它校準防禦參數。”
“所以……”雷煌抹去嘴角血跡，“不是打得夠快，也不是打得夠準。”
“是打得夠瘋。”凱莉斯撐著殘翼站起來，“讓它算不清，猜不透，隻能跟著我們亂。”
雷煌咧嘴笑了。他解開肩甲固定扣，任其墜地。破損裝甲下的電紋肌理完全暴露，電流在他皮膚表麵遊走，與遠處建築的脈動既對抗又糾纏。
“那就瘋一點。”
他抬起右拳，八十萬匹力量不再壓縮，而是以不穩定狀態持續外溢。電弧在周身炸開，形成一片跳躍光網。他不再等待節奏，不再瞄準節點，而是朝著屏障任意位置連續轟擊，每一拳都帶著不同角度、不同力度、不同延遲。
第一拳偏高，第二拳拖後，第三拳中途收力，第四拳突然加速。
屏障開始劇烈波動。蜂巢結構無法及時對應無序打擊，部分單元出現遲滯，能量回流出現斷層。第七節點再次凹陷，裂縫延伸至一寸，藍白色光流從中噴射而出。
“它撐不住了！”艾德琳盯著數據屏，“防禦係統進入應激過載狀態！”
凱莉斯卻猛地抬手：“停下！雷煌，快停——”
太遲了。
屏障在即將崩潰的瞬間，突然釋放出一道逆向引力場，將所有外泄能量吸納入內。緊接著，整個結構收縮成球體，表麵浮現出與賢者歐米伽裝甲相似的相位符文，光芒由藍轉金。
雷煌的最後一拳打在實體化的符文球上，反作用力震裂了他的掌骨。他倒飛出去，撞在碑石上，口中噴出一口混著金屬碎屑的血。
屏障重新展開時，已不再是蜂巢結構，而是一層流動的液態晶體，表麵不斷浮現又消失的符文鏈，仿佛擁有自主意識。
“它進化了。”艾德琳低聲說。
凱莉斯靠著斷碑滑坐在地，殘翼裂痕幾乎貫穿主軸，她望著那座懸浮巨構，聲音虛弱：“我們打出了破綻……但也教會了它怎麼活得更久。”
雷煌撐著地麵站起來，右手垂在身側，指節扭曲變形。他抬頭看向建築基座，電弧仍在皮下跳躍，頻率卻已不再同步。
他抬起完好的左手，抹去臉上的血汙。
“那就再教它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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