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聲第三次落下時,空氣中的環形震蕩已不再隻是波動,而是像刀鋒般在皮膚上劃出細密刺痛。凱莉斯嘴唇微顫,聲音被震得斷續:“它……在念我們的名字。”
雷煌沒有回頭,掌心的藍光仍在與烙印呼應,但他抬起右臂,電弧從指節間收束入體。他鬆開緊繃的肩背,左臂舊疤滲出的血沿著肌肉紋路滑落,在地麵砸出輕微“嗤”聲。
“名字是標記。”他低語,“但路要自己走。”
他轉身,麵向那條在水晶黑光映照下緩緩裂開的通道。岩壁向內收縮,露出一條傾斜向下的階梯,霧氣翻湧而出,濃稠如液態金屬,吞噬光線的同時也在扭曲視線。
艾德琳指尖離開項圈,護盾邊緣悄然收攏。她看了雷煌一眼,沒說話,隻是將靈能調至最低頻段,讓屏障貼合呼吸節奏起伏。過載風險仍在,但她已不再抗拒共振——而是嘗試駕馭。
“霧裡有東西。”凱莉斯扶住權杖,骨翼輕顫,吞吐著周圍散逸的磁場能量,“不是活物……是記憶的殘影。”
賢者歐米伽單手持杖,另一手按在裝甲接駁口,顱內stc殘片正以極慢速度解析通道結構。符文在他麵甲上流轉,最終定格為一組倒三角坐標。
“前進。”他聲音沙啞,“退後即是湮滅。”
雷煌邁步。
第一步踏下,霧氣劇烈翻滾,一道模糊影像掠過:角鬥場鐵柵升起,他赤手撕裂敵首,鮮血噴灑在觀眾席。第二步,畫麵突變——伏爾康母星崩塌,基因熔爐爆炸,他的兄弟們化作焦屍墜入地核。第三步,他自己跪在祭壇前,胸口裂開,一枚發光種子植入心臟。
他咬牙,義眼強製刷新視覺信號,將幻象剝離。藍白電光自脊椎炸起,形成一圈短距磁場衝擊波,向前推去。
霧氣被強行驅散十餘米,視野瞬間開闊。
緊接著,兩側岩壁晶層嗡鳴,數十道半透明劍氣憑空凝結,呈弧線齊射而來。劍身無柄,刃部由壓縮能量構成,飛行軌跡忽左忽右,毫無規律可循。
“三點鐘!六點!頭頂!”凱莉斯嘶聲示警,骨翼裂紋瞬間加深,一縷淡金液體從耳後滲出。
雷煌雙臂交叉,周身電光暴湧,凝聚成半球形護盾。三道劍氣正麵撞擊,護盾表麵炸開刺目火花,他腳步一頓,靴底在石階上磨出兩道深痕。
艾德琳雙手前推,靈能擾流場瞬間展開,剩餘劍氣路徑被強行扭曲,擦著眾人身體釘入岩壁。每一道命中之處,岩石無聲汽化,留下碗口大小的空洞。
賢者歐米伽權杖點地,低頻震蕩波擴散而出。反饋信號在顱內重組——兩側晶層內部嵌有微型共振腔,正是劍氣生成源。
“不是陷阱。”他沉聲道,“是試煉。隻有群體響應協調,才能通過第一關。”
雷煌抹去額角血痕,目光掃過三人:“剛才那一擊,隻是警告。”
“那就彆讓它再警告第二次。”艾德琳站定位置,靈能屏障重新展開,這次不再是全向防護,而是聚焦於中段區域,形成一道移動掩體。
凱莉斯倚杖前行,骨翼微微張開,持續吸收空氣中殘留的磁場波動。每一次吞納,裂紋便輕微愈合一絲,預知能力隨之恢複些許。
“我能看到下一波攻擊節點。”她聲音虛弱,“但不能保證全部捕捉。”
“夠了。”雷煌點頭,“隻要提前半秒,就能拉開生死距離。”
四人重新列陣。雷煌居前,磁場感知覆蓋前方十米;艾德琳居右後,屏障維持動態平衡;凱莉斯位於中央略後,隨時準備預警;賢者斷後,權杖每隔五步便在地麵刻下一道蝕文,標記行進軌跡,防止迷失方向。
霧氣再度合攏。
這一次,他們不再急於推進。
每一步都伴隨著環境反饋的監測與調整。雷煌釋放低功率電弧探路,觸發局部霧氣擾動;艾德琳用靈能捕捉其頻率變化;賢者記錄晶層共鳴周期;凱莉斯則閉目調息,讓預知回路與團隊節奏同步。
當第七個五步完成時,岩壁晶層再次震動。
劍氣未出,取而代之的是三道環形能量波自深處蔓延而來,貼地疾行,速度遠超之前。
“蹲!”雷煌暴喝。
三人幾乎同時壓低身形。能量波貼著頭頂掠過,撞上後方霧牆,爆發出刺耳尖嘯,整條通道為之震顫。
“它在學習。”賢者低語,“我們的應對模式已被錄入篩選邏輯。”
“那就換模式。”雷煌冷笑,右臂猛然下劈,一道高壓電流直貫地麵。電蛇沿石階蜿蜒而下,觸及晶層瞬間引發連鎖共振。
哢——
左側岩壁一塊菱形晶體炸裂,內部露出蜂窩狀結構,每一孔洞中都有微弱光芒閃爍。
“發射源暴露。”艾德琳立即補位,靈能注入屏障,將其轉化為定向反射麵,將後續波動反彈至右側對應位置。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