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看了她一眼，眉心浮現一道細小裂紋，那是腦部接口過載的征兆。
“她體內烙印尚未清除，隻是休眠。一旦她嘗試調動靈能，就會再次被激活。而且……”他頓了頓，“那聲音叫她名字時，用的是第三人格語法結構——不是人類語言體係，也不是混沌禱文，更像是某種集體意識的召喚格式。”
雷煌盯著她蒼白的臉。
“她聽見了什麼？”
“我不知道。”賢者低聲，“但我知道一點——那不是幻覺。亞空間不會對凡人低語，除非對方已被標記為‘容器’。”
凱莉斯忽然睜眼。
“掃描回來了。”
三人同時警覺。
賢者立即切斷權杖所有輸出，連符文都黯淡下去。凱莉斯屏住呼吸，連心跳都放緩。雷煌一動不動，連握拳的肌肉都放鬆下來。
十秒。
二十秒。
一股無形波動掠過大廳頂部，如同水波滑過鏡麵。埋藏鑰匙的位置，石縫中一絲藍光閃現即逝——不到千分之一秒，幾乎無法察覺。
但他們都看到了。
“它回應了。”雷煌低聲道。
“不是主動響應。”賢者分析，“是被動諧振，因為掃描頻率恰好接近它的待機波段。巧合？還是……對方正在校準？”
沒人回答。
凱莉斯的手指輕輕敲擊地麵，一下，兩下，三下——她在用骨翼殘存的共振能力計算間隔。
“周期是七分鐘二十三秒。”她說，“下次將在六分四十八秒後抵達。”
雷煌站起身，走到她麵前。
“你能預知下一波掃描的影響範圍嗎？”
她搖頭：“太弱，看不清。但有一點……”她抬頭看他，“它越來越準。第一次偏移三點七度，第二次隻差零點九。第三次，可能就直接照進來。”
賢者緩緩握緊權杖。
“這意味著他們在逼近真實坐標。”
雷煌望向埋藏鑰匙的方向，眼神沉如鐵。
“不能再留了。”
“可艾德琳不能移動。”凱莉斯提醒，“她現在的狀態，經不起空間躍遷或高速行進。”
“那就讓她留下。”
“你說什麼？”
“我說，讓她留下。”雷煌聲音平靜，“這裡曾經是安全區，現在仍是。我們帶不走她，但可以加固防禦，設置陷阱，引開掃描源。”
賢者看著他：“你是想當誘餌？”
“我是最不容易被鎖定的那個。”雷煌攤開手掌，掌心傷疤交錯，“我的頻率已經被鑰匙記住了，但它無法複製。我是乾擾源，也是盾牌。”
凱莉斯猛地站起，骨翼發出細微碎裂聲。
“你打算一個人衝出去？”
“不。”他看向賢者，“我們需要一場假共振。”
賢者明白了。
“製造一次偽能量爆發，模擬鑰匙激活過程，吸引外部注意，然後……讓真正的鑰匙留在這裡，由你們守護。”
雷煌點頭。
“七分鐘後，掃描到來時，我們就動手。”
凱莉斯死死盯著他，嘴唇微動。
“你要是死了……”
“那你也聽不見。”他扯了扯嘴角，“畢竟量子綁定，一方斷了，另一方也會崩。”
她沒再說話，隻是慢慢抬起手，指尖輕輕碰了碰自己的胸口——那裡，與他靈魂相連的印記正微微發燙。
賢者拄杖而立，開始在地麵刻畫一組古老符文。沒有火焰，沒有光芒，隻有金屬指甲劃過石麵的聲音，沙啞，堅定。
雷煌最後看了一眼昏睡的艾德琳。
她嘴唇又動了。
這一次，三個字清晰吐出：
“彆……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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