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神經。右眼義體強製切換為邏輯掃描模式，切斷情感反饋回路。眼前幻象消散。
艾德琳雙膝微彎，像是被什麼壓住。她聽見審判庭大殿的鐘聲，主教宣讀她的名字：“異端調查官艾德琳·沃克，你已被判定為信仰汙染者。”她知道這是假的，可聲音太真，連語氣停頓都和當年一模一樣。
她摘下項圈，握在掌心。靈能灌入，項圈表麵泛起白光。短暫的靜音場擴散開來，鐘聲中斷了一瞬。
凱莉斯跪倒在地，雙手抱頭。預知畫麵瘋狂湧入——她的骨翼徹底碎裂，化作粉末飄散；雷煌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根發光長矛；通道儘頭，黑色塔樓的大門關閉，再無人走出。
她喘著氣，喉嚨發痛。
但就在最深的幻象即將吞噬意識時，靈魂綁定通道的震動變了。
不再是敲擊。
是回應。
她抬起頭，對著虛空說出四個字：“我們已來。”
震動停止。
所有幻象退散。
雷煌回頭看了她一眼。她臉色慘白，嘴角帶血，但眼神清醒。
“你還行嗎？”
“能走。”她說，“通道快到頭了。”
他們繼續下行。九十米深度標記在終端亮起。空氣密度達到臨界值，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液體。雷煌的護盾隻剩六成強度，艾德琳的靈能探測網縮小到僅覆蓋身周五米，凱莉斯幾乎全靠雷煌支撐前行。
最後一段通道出現彎曲。
轉過拐角，前方藍光驟然增強。牆壁結晶排列成規則紋路，像是某種古老文字。能量讀數飆升，接近靈骨科技激活閾值。
艾德琳伸手觸摸牆麵，指尖傳來脈動般的震動。
“這不是建築。”她說，“是活的。”
凱莉斯突然停下。
她的骨翼劇烈震顫，一道新裂痕從肩部直貫翼尖。血流不止。
“前麵……有人。”她聲音極輕，“等了很久。”
雷煌盯著前方彎曲的通道。儘頭不可見，但能量波動越來越強。他能感覺到，那不是機器運轉的規律節奏，而是類似心跳的搏動。
他抬起左手，最後一次繪製導引符文。
血已經不夠了，符文隻亮起一半。
他拔出電磁步槍，槍管末端接上磁場筆，將電流導入筆尖。符文重新點亮，延伸向前。
“走。”他說。
三人重新邁步。
藍光映在裝甲上，一閃一滅。
鐘聲，又響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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