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還在脈動，頻率比之前更穩。雷煌的左手搭在岩層上，之前滲出的血跡已經乾涸，形成幾道顏色暗沉的痕跡。他右眼義體閃了一下，終端界麵跳著殘缺的數據流。剛才那句話還在他腦子裡回響——“它醒了”。
艾德琳靠在斷裂的支柱邊，項圈完全沒了光亮，宛如一塊廢舊的電路板。她喘了口氣，把增幅器重新插進腰側卡槽。手指發抖，但還是按下了啟動鈕。沒有反應。
凱莉斯閉著眼，骨翼貼在背上，裂痕比之前更深。她的呼吸很輕，銀瞳偶爾抽動一下，像是在捕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雷煌站起身，左臂幾乎抬不起來。他走到主控台殘骸前，翻出一塊還能運行的模塊。屏幕亮起，顯示周邊區域有微弱震動信號。不是來自地底，是上方通道。
“有人在動。”他說。
艾德琳抬頭，“誰？”
“不知道。腳步很輕，但設備有電磁泄露。從動作和設備特征判斷，不像本地勢力人員。”
她皺眉，把手按在太陽穴上。剛集中精神，腦內突然刺痛。低語又來了，這次不是“你終於來了”，而是三個字：“離開這裡。”
她猛地睜眼，冷汗滑下來。
“有東西在乾擾我。”她說，“不是封印裡的，是外麵的。它們在看我們。”
凱莉斯睜開眼，銀瞳映著紫光，“不止一個人。他們在繞圈，從三個方向靠近。還沒進來，但在試探。”
雷煌盯著終端，“他們知道我們在這。”
“怎麼知道的？”艾德琳問。
“我們破譯符文的時候，可能觸發了某種標記。”雷煌低頭看著自己掌心的傷，“伏爾康戰士的血能激活加密信息，但也可能被追蹤。這種符文係統……不是單純的封印技術，是雙向通訊鏈。”
艾德琳咬牙，“所以我們一破解，就等於發了信號。”
“對。”
凱莉斯撐著地麵站起來，骨翼發出細微的碎裂聲，“他們不會直接進來。怕驚動裡麵的東西。但他們要逼我們走。”
雷煌沒說話，轉身走向岩壁。他用右手在石麵上劃了一道，刻下一道伏爾康戰士的古老警示符——三角嵌環，中間一點血珠形凹槽。這是戰場上的通用警告：此地已被標記，入侵者將被記錄。
“我在引他們反應。”他說，“如果他們是衝著封印來的，看到這個會緊張。”
艾德琳扶著支柱站起來，“我能感知到他們的熱源，但太遠了。靈能網剛展開就被壓回去。”
“那就用彆的辦法。”凱莉斯走到裂縫邊，掰下一片水晶骨翼碎片，嵌進地麵裂口。她閉眼，指尖輕觸碎片表麵。
電流從雷煌那邊傳來，順著她的神經接入預知回路。畫麵閃了一下——十二小時後，三組黑影站在主控台周圍，其中一人手裡拿著一個發光裝置，正往封印基座插入一根導管。
她猛地收回手，嘴角溢出血絲。
“他們的目的不是破壞，而是進行接管。那個裝置……能同步封印頻率。”
雷煌盯著她，“他們想控製它？”
“或者喚醒它的一部分。”她喘了口氣，“畫麵隻持續了幾秒，但足夠清楚。他們不怕混沌汙染，反而在利用它。”
艾德琳搖頭，“不可能是審判庭的人。沒人敢碰這種級彆的腐化核心。”
“那就不是人類組織。”雷煌說，“或者是，但已經被滲透了。”
三人沉默。
三小時後，那塊刻著警示符的岩壁中央，出現了一張紙。
不是憑空生成，是從石縫裡慢慢推出來的，像被什麼東西從另一側塞進來。紙張泛黃，邊緣不齊，材質不像本地製造。墨跡是深灰色，帶著金屬光澤。
雷煌蹲下，沒用手碰。他右眼義體放大掃描，發現墨水裡含有微量亞空間塵埃——那種隻有長期接觸混沌能量才會殘留的粒子。
“這不是普通的警告。”他說，“是挑釁。”
艾德琳走過來，把項圈殘片放在紙張邊緣。一圈微弱的抑製場擴散出去，紙麵瞬間泛起一層扭曲波紋，像是有東西在下麵蠕動。
“有精神汙染。”她說，“直接讀會中招。”
雷煌撕開左臂護腕，傷口還在滲血。他用指尖蘸血，在地上寫下幾個古符，對照掌心的銘文序列。那些符號是伏爾康戰士代代相傳的解碼方式，能繞過語言加密，直取核心意思。
血寫的符與紙上墨跡產生共鳴，藍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