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流還在順著金屬板往雷煌手臂裡鑽,不是攻擊性的衝擊,而是某種規律的震蕩。他沒鬆手,指節因長時間緊繃而發白,左臂舊疤微微抽動,像是在回應這股頻率。義眼畫麵殘存著最後半秒的數據流,藍光在瞳孔邊緣閃爍,緩慢重組。
艾德琳靠在通風口下方,掌心貼地,指尖殘留著靈能釋放後的麻木感。她喉嚨乾澀,嘴裡還有血味,項圈溫度降了一些,但皮膚接觸處仍燙得刺痛。她抬起眼,看向雷煌。
“你進去了?”
雷煌點頭。“接到了。不隻是預警,是完整的波形圖。”
“多久一輪?”
“十二秒充能,三秒衰減。”
兩人沉默了一瞬。這個節奏太精準,不像臨時啟動的武器係統,更像是早已設定好的循環機製——它本就等著他們踏入陷阱。
艾德琳用指甲在地麵劃出一道短橫線。“第一輪我們扛過去了。第二輪不會給我們同樣的機會。”
雷煌閉了下眼,義體將緩存的畫麵拆解成幀。每一次能量彙聚的峰值都出現在第八秒,壓製場全麵展開是在第十秒,衰減從第十三秒開始,持續到第十五秒末。真正的窗口隻有最後兩秒半。
“不能硬破。”他說,“節點還沒解鎖,強行注入會觸發反製協議。”
“那就等它弱的時候打。”
“問題是,它不會一直弱。”
艾德琳抬手,指尖凝聚一點微弱的靈能,在空中畫了個三角符號,又迅速抹去。那是審判庭內部通用的戰術標記:雙線並行,主輔交替。
“我再引一次。”她說,“不在西側,換北側管道井。他們已經知道西邊有問題,監控會偏移防禦重心。”
雷煌看了她一眼。“你的項圈撐不住第二次高強度輸出。”
“我不全放。”她聲音很平,“隻放一半,夠騙過自動校準就行。真正的乾擾留在第三輪。”
雷煌沒說話。他知道她在賭。賭係統不會立刻升級響應等級,賭自己的反向注入能在衰減期內完成重構。
他低頭看金屬板。符文黯淡,但內部共振仍在繼續。伏爾康血脈與節點之間的連接沒有斷開,反而因為剛才那波衝擊產生了短暫的同步效應。現在隻要一個正確的脈衝序列,就能逆向植入指令。
“我可以分段對抗。”他說,“不求一次癱瘓,隻求逐步削弱輸出效率。三次衰減期,每次拖慢0.5秒,到第四輪時,壓製場就會出現4秒以上的延遲。”
“足夠你完成破解?”
“夠。”
“那我就給你時間。”
她站起身,動作很輕,避免引起任何震動。護甲接縫處還冒著細小的白煙,但她沒管。她把抑製器重新塞回內側夾層,手指按在胸口,感受著靈能回路的流向。
“你要建反向場?”她問。
“用磁場抵消衝擊波。”
“強度多少?”
“七成以上。”
她皺眉。“那你之後的動作會受限。”
“我知道。”
“那你得在我掩護下推進。”
“不行。”雷煌搖頭,“你一旦暴露,項圈必然過載。我不能同時應對壓製和救你。”
“我不是讓你救。”艾德琳盯著他,“我是說,你在前,我在後。你破節點,我斷追擊。這才是配合。”
雷煌看著她,很久才開口:“如果他們調整充能節奏呢?”
“那就按新節奏打。”
“沒有試錯機會。”
“我們從來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