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尖叫著從醫生的診室裡狂奔出來的,身後跟著的是跑的一點也不慢於她的我爹。
我呆愣的看著我媽一把將我抱住,她不顧醫院裡來來往往的人,抱著我的臉就開始瘋狂親吻!
左臉親完了親右臉,右臉親完了親左臉。
“媽……”,我一邊抗拒著,一邊躲閃著那突如其來的母愛。
“乖兒喲”,我媽就那麼仰望著我,眼睛裡蘊滿了淚珠,仿佛我是她丟失了十幾年的親閨女。
說實在的,我是有些窘迫的。
在我的抗拒下,我媽終於停止了她那外露的母愛,她摩挲著我的左手,兩隻眼睛裡盛著的滿滿都是我。而我爹則用力的握住了我的右手,不發一言。
“媽……爸……”,我有些尷尬,試圖將眼前這兩個對自己莫名親昵的人從這種虛假的、難以理解的表象中喚醒。
就在我喊完“媽”“爸”這兩個字之後,我驚恐的看見他倆竟試圖一人一邊的向著我的左右臉頰伸出手來。
我真的感覺自己快要嚇哭了,就是那種……
我當下的這種感受可能一般人很難體會,就是那種……怎麼說呢?一直不給你好臉色的父母突然間像是對待絕世珍寶一樣對待你的時候,你也會覺得這個世界是不是突然間要麵臨世界末日了?所以父母才會有這麼外露的情感表達。
在那一瞬間,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掙脫開了父母,向著我能看到的一個方向跑去。
我不顧後麵父母還在呼喊著什麼,一個勁地跑啊,跑啊,跑啊。
當我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我的身邊,沒有了父母。
我氣喘籲籲的站在那兒,驚魂未定。
我終於將所有意識都聚攏時,我發現我的臉上滿是淚水。
——
當所有的情緒都沉澱下來之後,我才驚覺我的聯絡器已經快要被我媽打爆了。
我看著那百來個未接通的訊息,不知道大腦的潛意識在什麼時間給它調整到了靜音。
我慢吞吞的回了醫院,就好像一條巡遊的魚,明明已經遊遠了,卻還是在潛意識下回歸了。
我爸和我媽兩個人大約是翹首以盼了很久,滿心滿眼的都是我,連我朝著他倆走過去的時候,我媽都能順勢跟路過的人嘟囔上一句,“那是我閨女,apha”。
我站在了父母麵前,眼神回避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回避什麼。
我媽試探性地站在我身旁,見我沒有什麼反應,才拉著我的手臂,摩挲著,“閨女,剛才爸爸和媽媽太激動了,是不是嚇著你了?”
我兩眼直愣愣地盯著地麵,搖了搖頭,囁喏著,“沒”。
我爹,我那不動如山的爹,他如釋重負般地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閨女,你看,你分化這件事呢,爸媽也沒在場,就也沒來得及恭喜你。我呢,剛才批評過你媽了,我一直都說咱家肯定會出appha在這兒,彆平白沾了晦氣。”
我爹說完這話,拿胳膊肘使勁杵了一下我媽,我媽旋即笑意盈盈地將我挽住,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閨女,咱走?”
我也說不清我此刻的心情是個什麼樣的複雜程度,隻想將手臂從媽媽的手裡再抽回來,卻被媽媽死死的抱住了,還一副怕我再跑掉的心態跟我商量著,溫柔的語氣伴隨著幽幽散發著的oega信息素,“閨女,快中午了,餓不餓?媽媽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我從小到大都沒被老媽用這般溫柔的信息素包裹過,一時間也沒了剛才那樣頑抗的姿態,隻感覺自己都這麼大了,還要被媽媽像個小寶寶一樣的關心,有些羞赧,忍不住說道,“可是,弟弟他……”
“哎,有爸爸在呢,你和媽媽先回家吧。弟弟不過就是分化成oega,爸爸一個人陪著也是一樣。”爸爸說完這話,給我媽使了個眼神,媽媽就把我往醫院外拉去。